膝丸X女審(非審神者身分)
月薪嬌妻第三章!!
那個人…要出場了!!
某種程度上滿滿的月薪嬌妻,糖度很高很高很高會蛀牙,請小心食用。
那日,膝丸大約是下午五點左右回家的。
一打開家門,熟悉的茶色毛球踏著腳步衝過來迎接他,不斷的往他腿上搭,恨不得下一秒就跳到他懷裡的模樣,是膝丸每天習慣的場景。
走到客廳,帶著暖橙色的燈光讓心情放鬆下來,將沉重的公事包隨意放在桌上,抽掉全身的力氣,往沙發上坐去,順勢倒躺下去。
唉…總算是把這個月以來努力的設計圖全都交上去,而且順利過關了,鬆了一口氣的現在,飢餓與睡眠同時襲來,雖然吼丸跳到他的身上,四處蹭來蹭去的,但他現在完全提不起任何力氣,只要閉上眼睛,不用十秒就能睡著。
先睡一覺,晚點再去超商隨便拿個食物塞肚子好了--這麼想著的他,正要閉上眼睛時…
「歡迎回家,晚飯快好了,可以準備吃飯囉。」
不在自己日常習慣中的聲音從廚房傳來,他睜開眼睛,迷迷糊糊的從沙發上坐起,往廚房的方向一看。
她纖細的背影,伴隨著食物的香氣,映在他眼中。
他差點都忘了,現在自己不是一人居住的狀態。
用力拍了拍雙頰,好讓自己別看起來一臉疲憊,撐著身體離開舒適的沙發,往廚房走去。
「今天吃咖哩嗎?」他挽起白襯衫的袖子,想著能幫忙端菜,亦或是比較重的餐盤,她的手腕很纖細,要是重一點的東西,應該是不能穩穩端起的。
「不、不是的。」她轉頭笑說著:「那是明天要吃的,剛煮好的咖哩比較刺口,放置一個晚上後才會好吃喔。」
她正在盛裝的,是看起來相當美味的豬排丼。
為了均衡營養,一旁還有涼拌的青菜和味噌湯。
「有這樣的差別啊…」很少下廚的膝丸認真的看著那鍋咖哩,想著其中的原理是什麼…大概是理性腦用慣了,腦內不斷閃過的都是溫度變化或是烹煮過程的變化等等的原因。
她看著這樣苦思不得其解的膝丸,忍不住笑出聲,拿出小碟子,盛了一小匙咖哩,遞給他:「嚐看看?雖然要到明天才能做比較…啊、小心燙喔。」
膝丸接過碟子,嚐了一口--實在是感受不出差別。
說是刺口…在他印象中的咖哩,不都是這種感覺嗎?
或許明天就能有答案了,他如此想著,放下試嚐的碟子,確認了料理已經完成後,很順勢的就將料理移動到飯桌去。
雖然不用幫忙也沒關係的…她有點愧疚的看著膝丸的背影,其實看得出來他很疲累,但還是故作精神的樣子。
如果今天的豬排丼能稍稍補充點元氣的話,就好了--沒有太多深意,她單純的心意,如此想著。
鮮嫩的豬排,搭上滑蛋與洋蔥的香氣,調味的出汁相當甘甜。
這大概是近期能一舉衝上第一名美味的豬排丼。
雖然肚子的飢餓促使自己吃得快,但他還是記得好好品嘗味道的,主食很美味,涼拌的蔬菜也很配飯,特別是味噌湯,在鹹味上做了調整,會讓人想一喝再喝。
帶著什麼都好好吃的心情,將料理吃得精光,完食後將雙手合十,恭敬的說著:「謝謝招待。」
「不客氣。」吃得緩慢的她,帶著笑意回覆。
「啊、對了…關於今天的便當--」她似乎想起了,本來就打算要詢問便當心得的事,於是開口搭話。
「嗯,很好吃…奶酪也是。」膝丸則是相當認真的回應。
「太好了…本來還擔心你會不會不敢吃奶酪。」喜歡牛奶跟喜歡奶酪是兩回事,這是送出便當後的回程路上,她才意識到的事。
「不,我說過我不挑食的。」膝丸搖了搖頭,意識到了什麼便問道:「等一下,那個奶酪,該不會是妳自己做的?」
「嗯,是啊。…怎麼了嗎?」面對表情實在是認真到都把眉皺起來的膝丸,她有點擔心自己是不是做錯了什麼…?
「…好厲害,我還沒想到妳也會做甜食。」
「…如果不介意我使用烤箱的話,我也可以做點其他的、啊,不過膝丸會喜歡吃甜食嗎?如果不喜歡的話,我就不--」
「我家兄者超喜歡吃甜食,簡直是甜食妖怪的程度。」膝丸擺出了有點困擾的頭痛表情,雖然覺得有點奇怪,通常說起家人,應該不會是困擾的…?
「甜食妖怪…」她呆呆的語氣重複了一次這讓她有點在意的詞語。
「不過,我不討厭,只是不常吃罷了,通常吃的時機,都是被兄者拉著一起去吃而已。」停了幾秒,他接著說:「奶酪很好吃,只是那個…」
「是,有那裡不足的嗎?請務必告訴我!」聽到這個轉折句,她頓時緊張起來,停下手邊的筷子,正坐的聽著。
膝丸見她這樣的反應,反而不知所措起來,連忙揮了揮手,說著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猶疑了幾秒後,才說著:「飯的量,可以再增加一點嗎?」說完後,莫名的有點害臊,忍不住摸摸鼻子掩飾表情。
「好的,我知道了。」她帶著溫和的笑容,允諾了他。
「謝謝…我先去整理東西。」
他轉身離開時,在後頭的她像是提醒般的出聲說著:「那個、其實我放好洗澡水了,只是浴巾下午的時候洗了一遍,不知道乾了沒…」
「………我知道了。」膝丸頭也不回的,先往房間走去了。
等一下、等一下喔。
我我我我我在幹嘛啊!?
我是不是說了什麼很奇怪的話?還是做了什麼多餘的事?
不不不不以前跟前男友住的時候我也是這樣做等他回家的啊?
可是、可是自己跟膝丸完全不是那種關係……
啊啊啊啊啊啊我在做什麼!!!
突然意識到自己好像做了什麼不得了的事,她懊惱的揉了揉自己的雙頰,反省著自己是不是做錯了什麼。
此時的吼丸走過來本想向她討摸摸的,不過看著她這樣的舉動,緩慢的坐下來,歪著頭,露出了直率的疑惑模樣。
幸好整個晚上過去,膝丸都沒有對此行為做出任何想法,大概是平安度過了吧?
就這幾天的觀察,膝丸好像是個個性有點木頭的人…應該沒問題的…
自作多情的,只有自己而已,沒事的、沒事的…
她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好讓自己安心些。
睡前,手機響起訊息音,她拿起手機查看,是青梅竹馬傳來的。
『工作還順利嗎?那個混帳沒去煩妳吧?』
看著這樣的關心語句,她感到溫暖的一笑,在手機上回著:『工作很順利,沒問題的,只是還抓不到平衡點,需要多努力點才行…那個、我並沒有收到他的聯絡,不過我也不會再跟他聯絡了,很抱歉還讓你擔心…鶯也還好嗎?』
在手機前盯著螢幕的他,思考了幾秒後,回覆:『我很好,只是身旁有個白癡室友兼同事,每天都在幹蠢事,下次錄下來給妳看看吧?』
她忍不住笑意,回著:『包平會哭喔?真的會哭喔?』
他也忍不住笑,瞇起眼小聲的笑了幾聲,眼看時間不早了,催促著她趕緊休息,互道晚安後,放下手機,將手邊的資料拿起來看。
這是今天他優秀的同事提出的最終設計圖--宛如天才般的設計能力與縝密考慮下的安排,完全是無所挑剔的完美。
幸好這個人不是自己的競爭對手…也幸好不是同部門的,要是身旁有這樣的對手存在,他一定是馬上舉雙手投降的。
「結果對女性的追求完全沒有興趣的膝丸也開始變化了呢--」他自言自語說著。
他--鶯丸對於膝丸這位同事的印象,從一開始就是那種--年輕有為,但是高高在上不輕易與人交好的人,大概是事業心很重的緣故,除了工作之外,生活重心應該只剩下他親哥哥而已。
面對幾乎全公司所有女孩子的追求,全部都回絕,連平時的心意禮跟數量多到超可怕的情人節禮,他都能無動於衷的平均發送給所有同事,自己一個也不碰。
這樣的人,竟然一反常態的收了某人的便當,還相當美味的全部吃完了。
真是好奇啊…是怎樣的女性,會讓他願意打開心房,接受心意呢?
鶯丸也不知道膝丸喜歡的女性類型,如果有機會的話,還真想見一面呢。
這麼完美的人,會傾心的對象…想必一定是個能軟化那株高冷木頭的溫柔女性吧?
任憑自己想像的,他期待著有朝一日,能夠見見本人真面目。
隔日,早晨時分。
在美味的用完早餐後,今日的膝丸也要去公司開會。
「今天大概下午三點左右回來,那麼,我出門了。」膝丸一邊揉著黏人的愛犬,一邊向她說道。
而她輕輕的點點頭,回著:「我知道了,路上小心。」腦內一邊思考著等等要先做什麼事情好呢?果然還是先把堆積的衣服洗過一遍吧?或是幫吼丸整理一下牠的窩…等等的家事事項。
目送膝丸出門後,又意識到今天又送到門口了,這樣的行為應該不會太踰矩吧?看著依然在門口待了一分鐘後才願意離開的吼丸,她開始覺得…自己好像被撿回來的狗狗。
只是一隻會做家事會煮飯的狗狗而已。
對了,膝丸也有習慣性會摸自己的頭,那大概就跟安撫狗狗是一樣的行徑--想到此,她不免有些無奈。
蹲下身去,看著開始四處探索的吼丸:「啊啊、原來我是狗狗啊…」傻氣的笑了笑後,果然還是先來洗衣服吧,洗完後來幫吼丸梳梳毛好了,希望吼丸能乖乖地讓她梳毛。
熟練的洗完所有堆積的衣物後,她從吼丸的專屬物品櫃裡找到了毛梳,對著又開始滾地毯的吼丸說著:「吼丸-來梳毛吧?」
聽見呼喚後,吼丸停下了滾滾,跳起身,往她的方向衝去。
原來狗狗是喜歡被梳毛的,看著抱在懷中露出相當享受表情的吼丸,這是她為動物梳毛的初體驗。
偶爾戳戳吼丸的小鼻子,吼丸還會伸出舌頭舔舔她,因為沒有養寵物的經驗,第一次就能遇到這麼乖還這麼親和的動物,實在令人暖心。
「你該不會也是被膝丸撿回家的吧?真好呢,能夠遇到這麼好的主人,很幸福呢。」
吼丸瞇起眼睛,或許是梳毛太舒服了,開始想睡覺了。
她看了一眼牆上的時鐘,是下午一點左右的時間,膝丸應該已經吃完便當了吧?今天的菜不知道合不合口味?昨天還做了涼拌的梅子番茄,不知道他會不會喜歡…
如果可以用烤箱的話,有點想做個焗烤蔬菜呢,這是自己沒有做過的料理,記得料理方式滿簡單的,既然有了烤箱,那麼就可以試做看看了呢。
想著想著,她開始有了睡意,客廳的沙發很軟,躺下去的話好像會被吞食掉一樣,難怪膝丸每次都能在客廳睡過夜,她也試著躺了下來,想說就睡個一小時吧,緩緩閉上眼睛……
不知道瞇了多久,她並沒有睡熟,只感覺到吼丸跳下了沙發,往門口的方向衝了過去。
同時,門鎖啪嚓一聲,是被打開的聲音。
能在聽見開門聲前就預知到主人要回來嗎?真不愧是狗狗呢…
還在朦朧意識之中,她聽見了吼丸難得的叫聲。
汪汪。
汪汪汪。
汪汪汪汪汪汪汪。
--奇怪了?吼丸是會這樣對著膝丸叫的嗎?
咕嗚嗚嗚汪汪汪汪汪汪汪。
這個低吼聲…是狗狗生氣時會有的聲音對吧…?
汪汪!咕嗚嗚嗚嗚汪汪汪汪汪汪!
她緩緩撐起身子,揉了揉眼睛,想說還是去看一下狀況好了,拖著慵懶的步伐,到玄關的位置,輕聲的開口正要說著:「吼丸?怎麼了--」
「嘛嘛真是壞孩子呢-這樣扯的話衣服會破的喔?嗚哇--真是不留情面呢--」
立於玄關處的人,並不是膝丸。
雖然長相跟膝丸相似得就像雙胞胎一樣如出一轍,但是奶白色的頭髮還帶著些許自然捲,一口甜膩又溫柔的聲音,對著毫不留情對他發動攻勢的吼丸卻習以為常的模樣。
「…咦?」
「…啊呀?」
兩人相互注意到了彼此的存在時,同時發出了疑惑詞。
相視的這幾秒鐘裡,簡直像過了好幾小時那樣的漫長,兩人既是驚訝又是不知如何回應的,傻愣在原地。
只剩下吼丸憤怒的低吼聲,不斷扯咬著他的褲子。
先做出動作的,是對方。
他掏了掏口袋裡的手機,打開,用著熟悉的動作撥打出電話,並放在耳邊等待接聽。
響了兩聲後,電話很快就被接起,因為離了一段距離,所以她是聽不見電話那頭是誰的聲音的。
「吶、弟弟丸。」對方用著鼻音重的聲音,問著電話另一頭的人:「你什麼時候帶女朋友回家住,都沒有跟我說呢?」
只聽見電話那頭沉默了兩秒,然後傳來淒厲的慘叫著:「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兄者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沒幾秒後,她收到了手機訊息,是膝丸傳來的。
「非常抱歉我現在馬上回家兄者就麻煩您照顧一下了我馬上就回家對不起」
沒有任何標點符號斷句,而且是掛斷電話後不到一分鐘就傳來的訊息。
從文字裡都能感受到膝丸驚慌失措的情緒已經滿出來了。
「…兄、兄上?」她想著,既然膝丸對哥哥是用著古語的方式稱呼的,那自己是不是也該跟進呢?
對方眨了兩下眼睛後,馬上勾起燦爛的笑容,說著:「嗯,我是驚嚇丸的哥哥,髭切呦。」
…驚嚇丸是、膝丸嗎?
有個不妙的預感,等一下會面對什麼樣的場景呢?好不妙、好不安啊……
「啊啊啊啊啊啊兄者我回來了!!」
啪嚓、一聲,門被急促的開啟,高揚的卻帶著顫抖的聲音向屋內喊著。
慌慌張張的脫掉鞋子,從玄關衝到客廳,膝丸一臉慌張到都快哭出來的表情,本來習慣會去門口撒嬌迎接主人回來的吼丸,還差點被膝丸踩到,幸好反應夠快的閃開了。
膝丸額上都是汗珠,是用跑的關係,還是冷汗呢?已經分不清楚了。
「歡迎回來…你還好嗎?」她溫和問著,並轉身添了一杯茶,拿到膝丸的面前遞給他。
「不用這麼慌張沒關係的喔?慌丸。」哥哥髭切帶著輕鬆的語氣說著。
「是膝丸!兄者!我是膝丸!」膝丸帶著哭腔說完這句話後,才接過她遞來的茶,一口喝掉。
將茶喝下肚後,他迫使自己冷靜下來,看著自家兄者與她兩人。
事先沒有將這件事告訴兄者,讓兄者自己發現就算了,還剛好在只有她一人在家的狀況下發生,膝丸實在覺得對不起兩方,於是先低頭向兩人道歉。
「真的很抱歉,我什麼都沒有說明,是我的不對!」
「嘛-別在意啦,在等你回來的時間裡,小姑娘有把事情原委都跟我說囉,原來是我要有弟媳婦了啊,好高興啊,那個對女孩子完全沒興趣的弟丸終於也有這天呢。」髭切說著完全與事實相違背的話。
這讓在一旁聽著的她刷紅了臉,慌張駁斥著:「不、我並沒有這麼說!我只是來這裡借住,順道幫忙家事而已啊!」
「兄者不是這樣的!不是!」好不容易冷靜下來的膝丸,又慌了起來。
「哈哈哈--」
膝丸明白自家兄者的性格就是如此,他非常頭痛的嘆了口氣,向她問了句:「冰箱裡有什麼甜食嗎?」
「有的,上次做的奶酪還有剩。」她羞澀的點頭回應。
「在上面加蜂蜜跟巧克力醬,加多一點沒關係,拿給兄者吃。」
「蜂蜜跟、巧克力醬嗎?」她不安的再次確認。
「嗯。」膝丸點頭,從堅定的眼神來看,他是認真的。
「我知道了、我這就去拿。」她轉身走往廚房,從冰箱裡拿出兩個奶酪。
膝丸的維持什麼都不加,而另一個要給髭切的,她出了點力氣,擠了兩大匙分量的蜂蜜跟巧克力醬,腦內閃過了一個詞『甜食妖怪』,該不會就是這個程度吧…?看著都覺得牙齒痛啊…
另一方面的膝丸則是努力維持冷靜,坐下來想好好跟髭切解釋。
正要開口,髭切就打出停的手勢,兄弟間的默契,膝丸明白這是兄者要他不用多說的意思。
「…對不起,對於沒跟兄者坦白,這點我還是感到愧疚。」膝丸低下頭,順便把一直咬兄者的吼丸抱起來。
兄者的褲管都被吼丸的口水沾溼了,感覺褲管下的皮膚一定留下好幾個被咬的印子,內心的愧疚感又加深了些。
「沒關係喔,雖然嚇了一跳呢,一直拒否所有異性的弟弟,不但接納了女性,還直接接回家住什麼的。」
「不,我沒有任何意思,只是覺得她一個女孩子被人欺凌還流落街頭,果然不能放著不管…」
「可是,她是人喔?並不是狗狗喔?」
「我明白的,所以我不會對她做什麼,在這之前,她受到的傷害已經不少了。」
「弟丸,我要說的,不是這個喔。」髭切伸出手,用力地彈了一下膝丸的額頭。
「好痛!?兄者?」膝丸扶著額頭,一臉不解地看著看著髭切。
髭切大大地嘆了一口氣,嘴上念著:「真是的…遲鈍丸。」
「什、什麼意思?兄者?咦?」
此時,她剛好端著奶酪和剛沖好的熱茶過來了,當髭切看到加滿了蜂蜜跟巧克力醬的奶酪時,簡直像孩子一樣的雙眼發亮,完全顧不上膝丸的追問,開開心心的拿起奶酪開始品嘗。
滿滿的蜂蜜加上巧克力醬,光看就感受到了牙齒痠痛的感覺。
但髭切卻滿懷笑容的全吃掉了,連一滴醬也不留的程度。
膝丸眼看兄者不回應他,也只能無奈的把自己的奶酪吃掉,完全想不懂自家兄者到底想說什麼。
待在兩人之間的她,顯得有點尷尬,想到昨天熬了一鍋咖哩,本來就是今天的晚餐,如果多一個人吃的話完全沒有問題,那麼-
「髭切先生要留下來吃晚餐嗎?」她開口問著。
「晚餐?可以嗎?」髭切看了看兩人,回問著。
「晚餐是咖哩…」她看了一眼膝丸,膝丸向自己點了點頭,應該是『可以』的意思吧?
「咖哩?我要吃!哇啊--好期待呢!」完全沒有身為長者架勢的,髭切露出孩子氣的笑容,舉雙手贊成。
髭切就這麼留到了晚飯時間,在晚飯前,兩兄弟竟然是拿起遊戲機,開始玩遊戲的。
她想著不要打擾兩兄弟聯繫情誼的時間,說著先去整理剛洗好的床被,就離開了客廳,途中還不忘也一起帶走吼丸,不然髭切真的會被吼丸咬到全身傷。
「吶、弟丸。」遊戲中,髭切用肩膀撞了下膝丸,喚著他錯誤的名字。
「是膝丸,兄者。」膝丸全神貫注在遊戲畫面,卻也不忘糾正兄者老是亂叫他名字的壞習慣。
「她的處境,該不會是讓你想起以前的事了,所以才收留她的吧?」
聽完這句話後,膝丸沉默了良久,不知道是在思考,還是單純的想把遊戲的這個環節過完再回答。
「不,雖然看來相似,但我不是因為可憐她才帶她回來的。」
「不然呢?一見鍾情?還是她哪裡吸引到你了?……啊、光源氏計畫?」
「不是這樣的兄者!!啊啊啊啊啊死掉了!!」他一個激動,直衝撞到陷阱而GAME OVER了。
他放下遊戲遙控器,無奈的搔搔後腦杓,不斷解釋著對方也是成年人,什麼光源氏計畫才沒這回事……看著完全就是故意要捉弄自己的兄者,唉兄者就是這個性格…
「我只是…覺得不能放著她不管,那天要是我沒有帶她回來,現在的她或許也不會這麼平安的過著日子了。」
「撿吼丸回來的時候,你也是這樣說的喔?」髭切也放下了遙控器,轉頭面對著弟弟,用著難得的認真神情說著:「你就是個性太善良了,面對這樣的事就忘了冷靜思考,你都沒想過人家是女孩子,就跟你一個成年男性共處一室,還同進同出的,就不會被說閒話嗎?」
「……果然我還是睡客廳,房間留給她一人好了。」膝丸咬著下唇,苦惱的說著。
「唉…所以我說遲鈍丸還是不知道我要說什麼…」髭切搖搖頭。
「我直接去問問她本人會不會在意好了--」本來要站起來找她的膝丸,被髭切一把揪住,並拉回原來的位置坐好。
膝丸一臉困惑的看著髭切,但髭切收起了所有的笑容,若有所思的深沉表情,好像在猶豫著該如何將腦內所想的話說出口才好。
幾秒後,勾起嘴角,露出了平常會有的輕鬆笑容。
「再過一段時間看看好了,不過這段時間裡你要乖乖的,不可以對人家亂來喔?膝丸。」
「好的,我絕對不會亂來的……等等,兄者你剛剛叫我什麼?」
「啊啊--差不多是晚飯的時間了呢,肚子餓了啊--吶吶可以吃咖哩了嗎?」髭切站起身,完全不搭理膝丸的追問,就往她所在的洗衣間跑,用著開朗的笑聲問著晚飯好了嗎?
被獨留在原地的膝丸,除了剛剛終於被叫對名字而感到開心之外--又有另一個疑惑了,什麼叫做、不可以對人家亂來?
他沒有暴力傾向,既不會打她也不會虐待她啊?那個、亂來?是指什麼?嗯?他還能對她做什麼事?惡口?不會啊他不是這種個性的人…到底是、指什麼?
晚飯時間,三人合座在圓形的餐桌椅上,開動著香味撲鼻的咖哩。
配湯是海帶芽湯,不知道怎麼料理的,總之海帶芽完全沒有腥臭味,取而代之的是甘甜的海洋鮮味。
髭切嚐了一口咖哩後,露出了很開心的表情說著:「啊、這個好好吃!」一口接著一口,停不下來。
而膝丸則是想起了昨日她說的,咖哩放置了一晚後會變得好吃這件事,他努力回想著昨日嚐的那口咖哩的味道,挖了一口咖哩醬,塞到嘴裡。
雖然味覺的記憶有點模糊,不過--
很美味,好像跟昨天品嚐起來的感覺不太一樣,現在是覺得很好吃很好入口的。
搭著潔白的白飯,他也開始吃起咖哩飯,但腦內想不通的事情,突然多了很多。
為什麼咖哩再放了一晚後就會變得好吃?為什麼她所做的料理他都能一口不剩的吃完?為什麼那個時候,明知道她可能會困擾,但還是提出了一同居住的要求?
難道是自己沒意識到她是女孩子嗎?不、打從一開始就是覺得她一個女孩子流落街頭很危險,所以才主動追上去的。
為什麼…呢…?
「吼丸,等一下。」
晚餐後,她跪坐在地上,對面前放著食盆的吼丸這樣說著。
吼丸有些坐不住的,兩眼直勾勾盯著食盆裡的食物,但因為她還沒說可以,所以不敢開動。
「還不行,等一下。」她看著吼丸,默數了三秒後,手向下一揮,說著:「可以吃了,請用。」
吼丸忍不住貪吃,又急又快的把食盆裡的食物大口大口的吞下肚。
膝丸就好奇了,通常食盆都會傳來乾糧咖啦咖啦的碰撞聲,但今天怎麼沒聲沒息的?
他走過去一看,吼丸好像在吃肉丸子之類的東西。
「那是什麼?」他問著。
「啊、我照著網路的教學,做了狗狗可以吃的料理,水煮的白蘿蔔跟雞肉丸子……哇啊對不起,我沒有經過你的同意就擅自…」
「喔?看來吃得很開心呢。」膝丸蹲下身,憐愛的摸了摸吼丸的頭頂。
「您、您不生氣嗎…」相當擔心膝丸會不會生氣的她,緊張的問著,連本來就被阻止的敬語都加上了。
「這不是妳為了牠而做的嗎?為什麼我要生氣?」
「…嗯,果然還是先問過你比較好…」她低下頭,畏縮說著。
「不用道歉,雖然當時沒說妳還要負責照顧這傢伙,不過,妳今天幫牠梳毛了對吧?」
怎、怎麼知道的?咦難道家裡有監視器嗎?咦?
她忍不住四周環顧了一下,咦這也太可怕了吧?
「牠的毛變得很柔順。」
啊、說得也是…她鬆了一口氣,自己也想太多了。
「謝謝妳。」膝丸溫柔的語氣說著,並一手覆上她的頭頂,撫了幾下:「代替這個小傢伙跟妳道謝。」
又是這樣的、狗狗對應呢--她帶著不好意思的笑容,任憑他碰自己頭頂。
在一旁看到這一幕的髭切,原先還嚇愣了幾秒,之後帶著真拿他沒辦法的笑容,小聲的念了句:「真的是遲鈍丸呢…」
用完晚飯後,髭切說著明天還有事情,就先離開了。
其實她也想過,自己睡的位置原本就是髭切的床,那不如自己睡沙發,讓兩兄弟睡房間好了,但提出這樣建議時,髭切馬上笑著回絕了,理由呢,就只是說著想早點回去準備明天的事,就不留過夜了。
在離開前,髭切對她說著:「我家弟弟,就麻煩妳了喔?」帶著意味深長的笑容,轉身離去。
「膝丸要繼續工作嗎?要泡杯熱牛奶給你嗎?」看著髭切離開後,她看向膝丸問著。
「不,我明天不用進公司了,想早點休息。」
「好的,那麼我先去鋪床好了…」說完後,突然覺得自己是不是說了什麼奇怪的話。
「不用,那種事情我自己來就好。」膝丸連忙阻止,並說著:「今天真的抱歉了,我都忘了兄者是想來就來的自由性格,還讓妳照顧了兄者一段時間,兄者應該沒給妳添麻煩吧?」
「沒有的,不用擔心;是說,你們兩人的感情很好呢。」或許帶著親和的笑容,會讓膝丸放心一點,她是這麼想的。
「啊啊、我跟兄者是感情很好的兄弟,就算沒住在一起也是。」
「那真是太好了呢!真讓人羨慕...」
她對他露出真心的笑容,這一秒的模樣,讓膝丸沒來由的覺得心臟一揪。
……為什麼?心臟是怎麼了?奇怪?
因為終於能好好睡一覺了,所以--
這才意識到兩人共睡一個房間是件多麼尷尬的事。
她努力翻到背對他的位置,縱使這不是她習慣躺的方向,但還是只能如此。
但另一側的膝丸,卻好像完全沒有意識到這件事,躺下來後,好像沒幾秒就睡著了。
這、這種情況下是可以安心睡著的嗎?
啊啊啊啊啊啊自己竟然能夠安心的跟一個才認識不到一周的男性同睡在一個房間,而且是緊鄰的床嗎?
咦咦咦咦咦……
「我家弟弟啊,是個直率誠實,但非常遲鈍的人喔。」
她想起在等待膝丸回家的這段時間裡,髭切對她說的話。
「弟弟因為這樣的個性,所以導致他很容易把所有真心的情感毫無避嫌的表露出來,但事實上自己是沒有自覺的。」
「如果妳覺得困擾了,或是不妥的話,都可以直截了當的跟他表達喔,要是不說破的話,他可能會這樣無自覺的持續下去。」
「不過…這樣的無自覺,有時候也很可愛呢。」
「吶、我家遲鈍的弟弟,就麻煩妳了喔?」
總覺得髭切誤會了什麼,卻又好像隱喻著什麼話又刻意不說破。
令人感到親和的同時又很神祕,膝丸的哥哥真是個猜不透的人…
總之,自己就是膝丸雇用的家事員工,所以接下來也努力認真的工作,支持著膝丸的生活起居…這種感覺,沒錯吧?
只要繼續抱持著這樣的想法的話,就不會有錯了。
她不能辜負膝丸的一片好意。
所以,更不能去誤會膝丸所有的舉動。
那都只是對待他人的感謝,所會做出的貼心動作而已。
『謝謝妳。』
其實,她從前男友的身上,最想得到的只是這樣簡單的一句道謝。
為了讓自己的努力得到他人的道謝,所以才拚了命的將所有事情都做到好。
沒想到在自己深愛這麼多年的人身上不但得不到,還碰了一身傷,卻在一個認識不到一週的人身上,得到了自己最渴望的東西。
哈哈,自己真是傻到無可救藥…
一想到這,眼淚又不聽使喚的落下來了。
沒關係的,膝丸已經睡著了,這時候哭並不會被察覺到的。
悶在被子裡哭吧,明天醒來之後,也要積極正向的面對嶄新的人生。
我真是…傻瓜呢…。
他雖然很疲憊了,加上今天下午這麼一齣驚魂記,沒把他的三魂六魄嚇光真是萬幸…但此刻的他,卻睡不著。
靜靜地躺在床上,因為兄者今天的話,實在是令他太在意了…
但他就是想不透兄者到底想說什麼--
正在煩惱時,他聽見了小小的啜泣聲。
轉頭一看,在另一邊床,用棉被將自己埋著的她,似乎正在哭。
不過不想嚇到她,所以他選擇靜靜的聽著這哭聲,不做任何動作。
她真的受了很多的傷,讓人很心疼,明明能露出自然的笑容了,但夜裡還是會這樣哭泣嗎?
有沒有什麼方法能夠讓她好起來呢?
『遲鈍丸。』
…我到底忽略了什麼嗎?還是沒注意到什麼事情?
遲鈍…是指什麼呢…
他轉過身,閉起眼睛,聽著她小小的啜泣聲,直到停止之前,他都無法入眠。
2020/05/11 【下一章點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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