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この恋を千年に流れ続けますように。

 

大正パロひざさに(在源氏審之中的膝審,關係圖大概這樣:膝→←審←髭),全員轉世,審已經不是審,身為刀的記憶不是每人都有,而且有名字

雖然是老梗(先說出來了ww)不過是自己一直很想寫的故事,還是寫出來對自己比較好一點(!?

 

鈴鈴──

繫於門上的銀鈴敲響清亮的聲音,引人進入古色古香的空間。

深咖啡色的原木裝潢,內部擺滿了相對應的木製桌椅,椅子上頭還鋪著深綠色的坐墊,看來相當舒適,進入了屋內的兩人在初次踏入的空間裡四處掃視了一番,沒有其他客人,點餐的吧台處也沒有人,該不會還沒開始營業吧?

「兄者,看來應該是還沒營業,我們還是…」身高相仿的兩人,同時也有著相似的容貌,但從髮色和聲音上,依然還是有著能夠辨認差異的地方,有著淺綠髮色的他,帶著鼻音的爽朗聲音,對站在身旁的另一人說著。

「嗯?不過門口沒有掛上休息中的牌子啊?」另一人,有著奶油色的髮,甜膩的聲線帶著笑意的回覆他。

「兄者…」綠髮的他慌張的態度,與一派輕鬆的另一人成了明顯的對比,被稱為兄者的他從容不迫的走向吧台處,正要出口喊著服務人員時,在後方慌張的他也趕緊追了上來。

「有人在嗎?」他勾起嘴角、瞇起眼笑著,對著內部輕聲的喊著。

「是、是的,不好意思…」

不過幾秒後,從吧台後的廚房區,一個纖細瘦小的身影,用著輕軟的聲音,一邊繫著腰後方的圍裙帶子,面帶著不安神情的走上前回應。

 

對上眼的那一瞬間,本在一旁相當慌亂的綠髮的他,驚訝得睜大了眼,愣在了原地。

大概是…沒有想過會是女孩子出來迎接客人吧。

「不好意思,剛才在廚房內忙著整理,沒辦法馬上出來…」她──眉清目秀的可人少女,繫好了圍裙的綁帶後,從吧台的桌下拿出菜單,並走在兩人的前頭,要帶領兩人到用餐位置上。

「太好了──這個時間點還有營業,真是萬幸呢,對吧,肘丸?」奶油色髮的他用手肘輕輕撞了下還沒取回自己理智的綠髮的他,這麼一撞、或許該說,他最後的稱呼,幾乎是一秒喚醒了他神遊到不知道哪裡去的精神。

「是膝丸!兄者!膝!是膝!」原來是被叫錯名字了,他慌張的向自己的兄長說明著他正確的名字。

少女用著不知如何反應的疑惑表情,看著向兄長解釋的綠髮少年,這樣的視線不小心對上後,綠髮少年馬上聳立站好自己的身姿,低下頭去,不敢再多發一語。

看著他如此拘謹的態度,被稱為兄長的他忍不住笑了幾聲。

 

少女帶著兩人到窗邊的位置,這一側的窗口可以見到店外的街道,以及在遠一些的地方,一小塊外海的景色,雖然現在是午後的時分,但不會被陽光直射,既溫暖又舒適的一個位置。

「店主…方才出門去購買食材了,應該很快就會回來了,這段時間裡,可以先點飲品。」少女將菜單平正放在兩人的面前,並介紹著這裡推薦的菜單。

「真抱歉哪,在這種時刻來店。」奶油色髮的他再次勾起笑容,客氣的向她賠不是。

因為,現在可是下午三點半的時間。

一般來說,這時間的店面,早就是休息的時段了,兩人一路在街道上來來回回,四處碰壁,總算是看見一間餐廳是沒有掛著休息牌的,才會踏入此店。

但這時間,也正好遇到店主不在的空檔,不過兩人早已餓扁了,現在能找到還有營業的店家,還能這麼舒服的坐下來,已經是非常幸福的事,再等些時刻,也不覺得難受的。

「不,店主本來就希望,能在營業的時間裡,能為客人服務。」少女搖了搖頭,平穩的說著。

與一直帶著笑容的他不同,少女意外的沒什麼表情,與其說是板著臉孔呢,不如說只是沒意思做出任何表情而已,雖然沒有表情變化,但那臉上依然還是溫和的。

 

「那麼,額頭丸,你要點什麼?」奶油髮的他笑對著坐在對面的他問著。

「是膝丸!兄者,請您好好記住!」綠髮的他一臉無奈的回應。

雖然說記性不好也是有可能的,但這麼短時間內能忘記,實在是有點不可思議呢──少女想著。

「哈哈哈,沒關係啦,名字什麼的…那麼,請給我一份咖哩飯,飲料的話,我要冰淇淋汽水。」

「好的,那麼這位客人…?」少女點點頭,雖然手上並沒有拿著任何紙筆,但她依然將客人點的東西仔細的記在腦中了。

「呃…那個…」綠髮的少年將菜單翻了翻後,開口說著:「茶泡飯一份、歐姆蛋包飯一份、還有拿坡里義大利麵一份,飲料我要黑咖啡,請給我加牛奶就好。…啊、甜點,請給我栗子蛋糕。」

「…好的,我知道了。」少女愣了幾秒後,恭敬的點了點頭,雖然點的份量令她有些錯愕,但對客人不能露出任何失禮的態度,她依然冷靜的記下了點單,收起菜單,要往廚房去做準備。

 

「…今天食丸的食量也是絕佳狀態呢。」奶油髮的他輕聲笑著。

「兄者…您是故意的吧?我是膝丸,不是食丸!更不是額丸或是肘丸!是膝丸!」他欲哭無淚的反應著。

 

沒多久後,少女端著托盤,送上兩人的飲料。

奶油髮的他見到透著清涼色彩的汽水,上頭還有一球分量不少的香草冰淇淋,兩眼閃出了充滿希望的光輝。

而另一邊則是普通的黑咖啡,附上潔白的冰牛奶。

「不好意思讓你們久等,這是店主最近研發的商品,特別招待…不過,要麻煩你們向店主回饋感想。」另外放在兩人面前的,是包著紅豆餡的最中,相當古樸的模樣,不知道味道如何。

「哇啊,真是太謝謝了──」奶油髮的他毫不顧忌的拿起最中,大口的咬下,裡頭滿滿的紅豆餡從咬開的邊角流了出來,差點沾到衣服,在他對面的綠髮少年緊張的站起身來,遞出面紙。

「兄者!別弄髒軍服了啊!這樣回去可又要被管家婆婆念了!」

此時,少女才注意到兩人身上的服飾,是整齊筆挺的軍服,擺在位置旁的軍帽,是在進門前就脫下來的,所以才沒有及時發現。

奶油色髮的他,位階似乎高了些,胸前的星數比較多,而另一位綠髮的他則是比較少,雖然她對階級分別的徽章並不清楚,不過至少還知道星數多,應該就是位階比較高的吧?

「不好意思,我會請店主注意一下紅豆餡的量的…我再去拿些紙巾過來。」少女匆匆離開,從吧台處拿了沾水的乾淨毛巾,遞上來給兩人。

此時,店內的門鈴再次被敲響,再看見進來的人是誰之前,先聽見的是稚氣可愛的小孩子笑聲。

「哈哈哈,小豆哥哥真是的,要不是我在,一定又要忘記買東西了!」留著俐落短髮的男孩,手上提著幾袋物品,邊笑著向後方拿著不少紙袋的青年說著,青年的身高十分高挑,略帶小麥色的肌膚,用著溫和的表情對男孩笑著。

「是是,多虧有了謙信呢,真可靠。」青年笑了笑,進門看見少女後,健氣的聲音說著:「我回來了。…啊、有客人嗎?不好意思久等了…」

原本餘裕露著笑容的青年,在見到客人的容貌的瞬間,露出了吃驚的表情,換上恭敬的語氣,再次說著:「不好意思,我沒想到兩位會來作客…請稍待片刻,我馬上去準備,栞,過來幫忙吧。」

「好的。」被喚了名字的她,雖然對於青年突然恭敬的語氣感到困惑,但也馬上跟著他的腳步,進到廚房裡去。

 

「…正想跟他們說慢慢來就好,沒想到動作這麼快呢。」奶油髮的他無奈的笑了笑。

而在他面前的綠髮的他則是默默的吃著自己的最中,另一手還揪著紙巾,擔心自己的兄者會不會又沾髒了衣服。

 

 

「小豆兄上,他們是…?」少女進到廚房後,才敢開口問起這個令她困惑的問題。

她從來就沒見過他如此拘謹的態度,有點擔心自己剛剛的行為是不是有點不妥,如果那兩人是什麼大人物的話…

「啊啊,他們是源家的人。…那位奶油色髮、看來相當輕鬆自我的,是源家的下一任當家主,名字是髭切,而在他對面的是他的親弟弟,膝…」

「膝丸?」她用著剛才少年不斷重複說的記憶,直覺性的說了出口。

「啊、是這個名字沒錯,之前有聽過嗎?」青年──小豆放下所買的食材後,開始洗手準備料理。

「不…只是那位哥哥…一直忘記他的名字,所以自己提起了好多次。」

「哈哈,這可是源家最有名的名場景呢,今日妳能見到,真是幸運。」小豆笑了笑,憐愛的伸手拍了拍她的頭頂。

青年的名為小豆長光,是長船家的三男,在一旁仔細的分類食材的小男孩,是謙信景光,是長船家的老么,而少女則是這眾多兄弟的家族中,唯一的女兒,名字是栞,雖然倍受著幾位哥哥、以及么弟的喜愛,不過無論何時還是對所有人畢恭畢敬的,正經乖巧的態度,總會令各位兄長們默默希望她能再活潑開朗些。

「客人點的餐點是什麼?」小豆邊穿著圍裙,邊問著。

「咖哩飯一份、茶泡飯一份、蛋包飯一份、拿坡里義大利麵一份,飲料我已經都送過去了,飯後的甜點是栗子蛋糕…作為等候的賠禮,我把小豆兄上做的最中送出去了…這樣是不是有點不妥…」栞揪起眉,不安的問著。

「那個啊…」小豆露出苦笑的表情,雖然知道妹妹很努力的想彌補給客人等待,但是那個最中,裡頭的餡不小心做太多了,沒有節制的放了一堆,而且味道上還沒怎麼保證,實在是有點擔心啊。

「…果然不行嗎?對不起…」栞低下頭,隨即道了歉。

「不,沒說不可以喔,栞沒有做錯事,反而說,這樣的行動,很值得讚賞。」小豆溫和的向栞說著,雖然包容的成份比較多,這點栞也知道,不過小豆的溫柔,讓她釋懷了不少。

「栞姐姐沒錯喔!」謙信見狀,馬上跑到栞的身旁,牽住她的手:「我跟小豆哥哥把店裡丟給栞姐姐一個人顧,真是對不住呢…不過栞姐姐很棒的,所以請不要難過!」

謙信稚氣的面容,卻說著與外表相違,相當成熟懂事的話語,讓栞忍不住瞇起眼,淺淺的笑著說謝謝。

「嘻嘻、栞姐姐的笑容最好看了!」看見栞難得的笑容,謙信更是笑得開懷。

 

 

不一會兒,小豆就將餐點迅速的做好了,就算餐點的量有點多,種類也不同。

「是說,這個份量是兩個人要一起吃嗎?」謙信一邊為餐點上裝飾,一邊疑惑的問著。

「不,只有咖哩飯是那位哥哥的,剩下都是弟弟一個人點的。」栞等待謙信裝飾好餐點後,馬上端起餐盤,要送過去。

「栞,這邊讓我來吧,這些比較重。」小豆馬上替栞拿起較重的那一份,並與她一同送餐過去。

「這個量…他一個人真的吃得完嗎?」看著兩人送餐出去的背影,謙信在吧台處仔細看了下那一位綠色頭髮的弟弟,外表看起來滿瘦高的,雖然是軍人的話應該有長期訓練的強壯體格吧,但是真的這麼能吃嗎?

 

「久等了,請慢用。」小豆帶著和穩的笑容,為兩人送上餐點。

「嗯,太好了──從中午忙到下午,都沒時間吃東西,走到商店街裡大家都休息了,我跟吃吃丸餓得肚子都要扁了呢。」哥哥──髭切笑著,一點形象都沒有的拿起湯匙,挖著咖哩飯大口大口的塞到嘴裡。

「是膝丸!還有兄者,請小心衣服!管家婆婆真的會發飆的…」一邊擔心著哥哥的弟弟──膝丸,拿起叉子,他選擇先開動的,是拿坡里義大利麵,與哥哥形成反差的,是那一絲不紊又優雅有禮的用餐方式,簡直像貴族。

「名字什麼的、沒關係、啦、別在意──」髭切笑著回。

「兄者,請不要邊吃東西邊說話…」膝丸無奈的阻止他繼續說下去。

 

退到吧台後的小豆、栞、謙信三人,安靜的為店內做著之後的預備工作,雖然店面只營業到下午五點,不過剛才買回來的食材有點多,要處理需要花點時間呢。

這間店面,其實是長船家的房子,排行第三的小豆一直都很想開一間咖啡廳,向長船家的當家主提出要求後,因為繼承家業的重擔不太可能留到排行第三的他,於是很快就允諾了,平日裡要是沒有學習課程的話,老么的謙信就會來幫忙,而栞則是被當家主說應該向小豆多學習一些廚藝,所以開始在店內工作。

這間店其實也才營業不久,不過因為長船家的聲望,總是會有很多有關係的大人物光臨。

長船家,是相當有名望的大家族,雖然只是武家的末裔,在這早已迎來和平的日本,其實不太需要再去依附任何大名、或是當大名家的侍從了,不過長船家還是希望這份武藝能繼續傳承,只要是家中的男性都還是得學習各種武藝。

早已被認定為下一任當家主的是排行老大的燭台切光忠,不過光忠兄上一直都很忙,常常見不到面,而排行老二的大般若長光則是相當有交際手腕,白天的咖啡廳是由小豆來經營,到了五點後,就會換成大般若來經營小酒館,當然,酒館的來客也都是些大人物,偶爾光忠也會待在店內。

因為出入複雜的原故,栞跟謙信都被禁止留到晚上的酒館時間就是了。

至於排行第四的小龍景光……兩年前就跟當家主吵了一架,負氣之下就離家出走了,雖然還是會捎信回來說明自己人還健在、正流浪到了哪裡、遇到了什麼人什麼事,但這兩年間,都沒有回來過本家,看來那次的爭吵,非同小可呢。

 

做為唯一女性的栞,對很多事情都很謹慎,她知道待在這大家族中,自己未來的命運會是什麼,所以只能安安份份的,照著當家主所說的話去做,不能反抗,也沒有反抗的權力,大概是在這份壓力下,使她不太敢表達自己的情感吧,總是不將任何情緒表現在臉上,這也是讓哥哥們傷透了腦筋。

幸好可愛貼心的謙信,總是能成為她嶄露笑容的理由。

 

說說今日來作客的源家吧,那是天皇的親屬,當家主就是天皇親旨的現任將軍,髭切是軍隊中的上校位階,雖然髭切看來少根筋又大而化之的,聽說在戰場上簡直就是鬼將。而膝丸則是上士,雖然才剛進入軍隊中不久,不過聽說學習的能力非常快,頭腦也非常好,在謀略的部分相當優秀,不久後應該就會升上位階了。

這樣身分的兩人,竟然會突然光臨本店,真是令人嚇了一大跳。

 

「栞,客人用得差不多了,去收拾下吧。」小豆將剛洗完充滿水珠的手,往乾淨的毛巾上擦著,但總是愛操心的他,馬上走到栞的身邊說著:「我跟妳一起去收吧,那些碗盤太多了,很重的。」

「不,小豆兄上,這點事情我自己…」

不待她的拒絕,小豆就走上前去收碗盤了。

一直希望自己能獨當一面的栞,忍不住小小嘆了口氣,跟在小豆的後方前行。

 

「今天餐點還合胃口嗎?」小豆小心的收拾著碗盤,一邊問著兩人。

那位膝丸,真的把全部的餐點都吃完了,一乾二淨的那種,這食量真的很驚人呢…。

「很好吃喔,不知是不是餓了太久的原故,這些料理,可是比我家管家婆婆的飯還要好吃呢!」髭切天然的笑說著。

「兄上!這話要是讓管家婆婆聽見,她一定會生氣的,請別…!」膝丸緊張的阻止自己的哥哥再度發言暴走,看見一旁的栞為他收拾著餐盤時,馬上恭敬的回著:「謝謝妳了。」不知道為什麼的,完全不敢看向她。

「不會。」栞輕聲回覆著,兩手捧起看來有些沉重的碗盤,膝丸看著她纖細的手腕,正擔心著她會不會拿不穩。

這份擔心就在下一秒馬上靈驗了,當栞踏出步伐時,地面稍有不平的位置正好絆住了她的腳,失去重心的她向前摔去,此時膝丸注意到了這點,反應良好的運動神經馬上站起身,一手懷住栞的腰間、另一手接住了她鬆開手,正要往地面去的碗盤。

嚇得緊閉雙眼的栞,只感覺到有誰將她一把摟住,穩住了身子,沒摔到地面去,那麼碗盤呢?要是打破碗的話…

等到栞意識起碗盤要摔到地面這點,她才猛然睜開眼,害怕的看著眼前是否一片碎瓷盤──

「還好嗎?」近到就像在耳邊低語,栞循著聲音的方向轉頭一看,她還以為抱住自己的是小豆兄上,結果卻是──膝丸。

現在的她,正躺在他的懷中,本該落到地面上去的瓷盤,都被他一個不漏的全部接下。

「……對不起!」突然拉近的距離,又正好是處於這個青澀的年紀,下一秒栞馬上站好身子,離開了膝丸的懷抱,相當慌張的對他道歉。

「不、我…我才要說對不起…」當下對危機的反應,完全沒有思考到接下來的行為對女性來說非常失禮,膝丸馬上刷紅了臉,回著致歉。

「…謝謝您,救了我家么妹。」看著這氣氛有些尷尬,小豆馬上走上前,一手接過了被膝丸救下的瓷盤們,並開口道謝。

「不…對不起…對她做了這麼失禮的事──」膝丸的臉上依然通紅一片,為了讓自己冷靜點,坐回了位置上,伸手拿起水杯咕嚕咕嚕的將水一飲而盡。

而在位置上露著輕鬆笑容,好像在看戲一樣的髭切,帶著微笑說著:「英雄救美呢,很帥氣喔帥丸。」

「是、膝丸啦…」膝丸一掌遮住自己紅的像螃蟹一樣的表情。

 

「不過,長船家什麼時候有女兒了呢?」髭切看著迅速收完第一趟碗盤,第二趟來整理桌面的小豆問著。

「嗯…一直以來都是待在本家裡,沒什麼接觸外人,不過她確實是我們家唯一的女兒,名字是栞。」小豆一邊擦著桌子一邊回覆他的問題。

「應該是怕被各家提親吧?既然是如此受人尊崇的長船家,要是能結為親家,可是再光榮不過的事了。」髭切直率的將自己的想法說出來,而這想法,卻也正好是長船家不將有女兒一事廣為流傳的其中一個理由。

「…是的。」小豆只是表面的笑了笑,不再多解釋什麼的,就離開桌邊:「稍後幫您送上甜點。」

 

自從方才發生那件事後,栞就躲在餐廳裡完全不敢出來,一旁的謙信很緊張的看著她,試圖安撫她的情緒。

不但失神犯了錯,還讓家人以外的男性碰了,而且還是被抱在懷裡…這些事情要是讓嚴厲的當家主知道,一定會被罵得很慘的。

見狀的小豆走到她面前,溫柔的伸手撫了撫她的頭。

「沒事的,今天這事,我們都不會向父親說的。」

「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

「沒事的、沒事的。」

 

長船家為什麼一直不讓人知道有這一位女兒呢?

除了預防過早的提親之外,其實還有個非常難以啟齒的理由。

那個理由,也是造成了栞為何總是膽怯怕事、不敢表達情緒的主因。

小豆知悉這點,現下的他,除了溫和的安撫她的情緒之外,什麼也無法做。

 

之後的甜點,是謙信代為送上的,天真可愛的謙信,幾句稚氣的話就讓兩人忍不住笑得開懷,讓方才有些尷尬的場面,都消散而去。

下午四點左右,兩人看看時間差不多了,也該離去,便站起身,戴好軍帽,往店門口走去。

「啊、請稍等一下。」走到門口時,小豆及時喚住了兩人,兩人停下腳步,看著走上前的小豆、栞以及謙信三人。

謙信看著栞遲遲不動作,便伸手拉了拉她的衣袖,說著:「加油,鼓起勇氣。」

栞看著謙信,微微的點了點頭,向前了兩步,遞出了兩個用素色布巾打著結的包裹。

「今天、給你們造成不少麻煩、很抱歉…這個是、歉禮…」她提著布巾的手,依然膽怯的顫抖著。

首先做出行動的,是髭切,他很快的就露出笑容,說著:「要給我們的嗎?是什麼呢?」便接下了其中一份包裹。

「兄者!這樣唐突拿人家的東西…!」膝丸基於禮貌的問題,對於哥哥直率的行為感到困擾,但此時栞顫抖的手依然將包裹遞在他的面前,他也不好意思再回絕,便雙手收下了包裹,用著和穩的語氣說著:「不用道歉的,妳沒受傷就好了,謝謝妳。」

「嗯…」栞點了點頭,膽怯的看了膝丸一眼之後,馬上離開了視線,走回小豆的身後躲起來。

「歡迎您再次光臨。」小豆笑著。

「是的,謝謝款待。」膝丸點點頭,將頭上的軍帽稍微調整了一下,目光悄悄的看了一眼躲在小豆後方的栞。

 

拉開門,銀鈴再次被搖響,店內的三人目送著兩人離開。

在那之後,小豆和謙信都為栞鼓起勇氣的行為,讚賞了一番,惹得栞相當不好意思。

 

兄弟二人走在往軍營的路上,髭切自然而然的開啟了話題。

「肘丸,你是不是一見鍾情了?」

「兄者,我的名字是膝丸,不是肘……等等等等等等兄者你說什麼?」

膝丸滿臉刷紅,是髭切預料之內的反應。

「果然呢──從進到店裡,見到人家的第一眼魂就被吸走了吧?」髭切不懷好意的笑著。

「不是的!這樣失禮的事…兄者、不是這樣的!」連耳根子都紅了,無論嘴上再怎麼反駁也都無用了。

「真好呢,戀丸的戀愛物語要開始了呢──」

「我、是、膝、丸!還有戀愛什麼、的…」

「不過讓一見鍾情的對象知道你這麼會吃,會不會印象扣分呢?吃吃丸。」

「………嗚啊啊啊啊兄者啊!!!!」

 

 

 

隔日。

聽見店門鈴響起,栞馬上做出反應,向門口處說著「歡迎光臨。」

來者,是昨日的源家兄弟二人。

「呀,我們又來了。」髭切輕鬆笑著打招呼。

「打擾了。」另一旁的膝丸則是恭敬過了頭。

「坐哪裡好呢?跟上次一樣的位置可以嗎?」栞似乎是不再為昨日的錯誤而困擾,馬上拿起菜單,帶著兩人坐到和昨日一樣的位置。

現在,是下午四點左右,店裡有幾桌客人,點了飲料,各自談天。

「今天要吃什麼呢?吃吃丸。」髭切毫不留情的對膝丸開了玩笑。

「呃…我、一個蛋包飯就好…」膝丸想起自己昨日的『正常食量』,實在是擔心會嚇到這個女孩,於是只點了一樣餐點,不過這樣是絕對吃不飽的。

「…今天有馬鈴薯燉肉,有需要嗎?」栞看著膝丸,問著。

「那個…」雖然很想馬上答應,但是這個異常的食量,果然還是…

「請給我兩份馬鈴薯燉肉,一份鮭魚定食,還有剛剛傻丸點的蛋包飯。」髭切擅自的為他點了餐。

「兄者…!」

「嗯,我明白了,那麼,飲料要什麼呢?」栞沒有任何反應,依然冷靜的問著。

「昨天的冰淇淋汽水!」髭切孩子氣的回著。

「黑咖啡…」已經被哥哥擺了一道的膝丸,無力的回著。

「只要牛奶,對嗎?」

「…是的。」接下來要說的話,被她補上了,這令他相當驚訝,抬起頭來,看著從容不迫的她。

「好的,對了…飯量,要幫你多加一點嗎?」栞稍微傾斜著頭,問著。

「…麻煩妳了。」這樣的小動作,讓膝丸的精神再次被拋到遠方去,帶著傻呼呼的表情回覆著她,並看著她收走菜單,走到廚房的背影。

 

「傻丸,你的表情看起來很傻喔,這樣好嗎?」

「唔…!」膝丸一秒振作,雙手用力的拍了拍自己的雙頰,讓自己的精神快快回來。

今日軍營內雖然還是如同平日一般繁忙,不過中午至少有吃過飯了,不至於餓得頭昏眼花…但髭切看著膝丸幾乎一整天都魂不守舍的,不用猜也知道究竟是為什麼。

於是不顧膝丸的推拖,一把拉著他,再次光顧了長船家所經營的咖啡廳。

 

沒多久後,栞送來了餐點。

膝丸的那份,飯量的確多了些。

「謝、謝謝了…」膝丸看著較多的白飯量,心裡其實開心得很,不知道是運動量比較大的關係,還是動腦耗掉了太多熱量,從某段時間開始,他的食量就是一般人的三倍量,吃到四倍也沒關係。

「哎呀真不好意思呢,我家弟弟就是很能吃。」髭切這句話簡直就像一把刀,直直戳入膝丸最在意的那一塊。

「不,能夠吃就是福氣。」栞看了眼水杯,裡頭的水量應該要再多加一些了,於是轉身回吧台拿水壺,過來加水。

 

「吶吶、那邊那兩個人…該不會是源家的少爺吧?」

「咦?騙人──」

在隔了一點距離的鄰桌,兩位女孩子對著髭切他們的方向,小聲的討論著。

「真的是!哇啊好帥啊…能跟他們在同一個空間真是太幸福了!」

「哇、他們看過來了!」

「哎呀、──」

髭切帶著微笑的向兩位女孩揮了揮手,女孩們忍不住害羞的掩住臉。

 

帶著水壺來到桌邊倒水的栞,不可思議的看著兩位女孩的反應,在為兩人加水時,平和的說著:「很有人氣呢。」

「嘛,去掉了家族的頭銜、換掉這身軍服,其實就跟一般人沒什麼兩樣了。」髭切笑看著栞將水杯加到滿的位置,他很喜歡看著空水杯被填滿的模樣,對他來說異常的療癒。

「兄者也要克制點,這樣對女性任意招呼的樣子,會被誤解為拈花惹草的。」膝丸一本正經的說著。

「咦──這樣嗎──」哥哥這敷衍得太過虛假,令人無法接納。

 

「…對了,很唐突的問,昨天的歉禮,味道還好嗎?」栞有些膽怯的,提出了話題。

昨天那兩個布巾包裹的,是她跟謙信一起做的飯糰,能作為歉禮的東西,一時之間也想不到,只好在廚房就地取材了。

「我很喜歡美乃滋的那個,很好吃喔。」髭切回著。

「那個,是弟弟、謙信做的,本來還擔心這個口味會不會太甜…」

「我喜歡甜食呢,所以這樣剛剛好。」聽著髭切的回覆,栞想想也是,他看見冰淇淋汽水的時候,眼神可是充滿了小星星一般的閃耀。

「那麼…」栞看向膝丸,等待他的回覆。

「鹽味的…」膝丸揉了揉鼻子,接著:「我喜歡鹹食,特別是白米飯。」

「…那個,是我做的。」

「唔…!?」

栞的這一句話,讓膝丸的精神值完全爆炸了,在吃的當下他只想著白飯很好吃而已,從沒想過這個會是她親手做的……

然後膝丸的靈魂就回不來了,髭切還笑嘻嘻的在他面前晃著手,叫著完全錯誤的名字。

 

「那個、我要點餐──」隔壁桌的客人舉起了手,栞向兩人說了句:「失陪了。」就快步走到了那一桌,為客人點餐。

 

「昨天的飯糰是她親手做的…」膝丸放下湯匙,雙手掩起自己的臉,太過衝擊的心理導致他有點呼吸困難,快窒息了。

「你這樣全天下的人都會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喔,害羞丸。」

「我是膝丸…」

 

在那之後的數日,兩兄弟用著『喜歡上店內料理的味道了』為由,總是在中午時分、亦或是午後沒什麼店家開門的時間裡,來長船家的咖啡廳用餐。

雖然心猿意馬的成分也是有的,髭切很明白自家的弟弟完全對長船家的女兒一見鍾情了,像是半捉弄半措合的,總是拉著弟弟往咖啡廳跑。

日過一日又一日,膝丸對於面對栞時會緊張到說不好話的狀態確實有好一些,但兩人的互動也僅此為止了。

這讓喜歡捉弄弟弟的髭切漸漸少了有趣的戲碼可以看,今日,剛好有一份文書需要交給長船家,待在軍營中無法離開的髭切,便將信封交給了膝丸,請他自己跑一趟咖啡廳。

交予膝丸此事時,雖然他有所猶豫,但還是很快的接過信,允諾了此事,用著疾快的步伐,離開了髭切的辦公室。

「真好呢…這樣的弟弟,是不是也會改變些什麼呢?」髭切看著弟弟離開的背影,自言自語的念著。

膝丸一直以來都很崇拜著髭切。

就像眼裡永遠只有哥哥一般,無論什麼事情都要緊緊跟隨著他。

源家本來就是將軍世家,事實上只要有髭切一人繼承將軍位就好,膝丸可以輕鬆的當家裡的二少爺,過著無慮的生活,但他並不願如此,總是說著他想幫忙哥哥,所以也要努力的學習。

讓源家意外的是,膝丸相當聰明,很多事情都是一教即會,連刀法和演武都是,這份優秀,偶爾也會讓身為兄長的髭切感到脅迫。

『不,我不會跟兄者搶繼承之位,我只想輔佐兄者而已。』這句話,膝丸說了不下百遍,縱使知道膝丸真心真意的如此為自己著想,但這份貼心,卻也是讓髭切倍加壓力的一環。

如果能有個事物,能讓弟弟轉移注意力,是不是自己就能輕鬆一點了呢?──髭切如此想著。

現下看著弟弟情竇初開的樣子,身為哥哥的他多少也鬆了口氣。

如果弟弟能夠將注視自己的視線,轉移到他人的身上的話……

髭切提起咖啡杯,正要啜飲一口時,才發現杯內早就被自己喝得精光,輕笑一聲站起身來,再為自己沖一杯咖啡。

 

 

「打擾了。」

推開木製的門,門鈴清脆的在耳邊響起。

正在吧檯發著呆的栞聽見客人上門的聲音,隨即提起精神,站好身子,向門口的方向回應了聲:「歡迎光臨。」

來客正是膝丸,手中還仔細的捏著兄者交代給他的信。

「今天,只有您一人嗎?」栞走到他的面前,正要領他到用餐位置上,但膝丸卻搖了搖頭,有些生硬的笑著。

「不,今天不是來用餐的,這個…」膝丸恭敬的雙手遞上信,說著:「這封信是要交予給長船家的,能麻煩妳嗎?」

栞小心地收下信,上頭的畫押是源家家主的簽名,她不敢怠慢,輕輕的將信握在手中,點了點頭。

正好走出來看到這一幕的謙信,非常驚訝的哇了一聲。

「等、等等!那個該不會是……給栞姊姊的情書!?」謙信衝到兩人的面前,指著信問道。

這一發言,讓膝丸跟栞幾乎同時刷紅了臉,各自別開了頭,馬上撇清著關係。

「不、這個是要交給長船家的重要信件…!」膝丸慌張的解釋道。

「謙信…!不可以亂說話…」栞連忙將信件上頭的畫押亮給謙信看,在謙信看清了文字後,露出了一絲失望的表情。

 

「對了,栞姊姊,小豆哥哥說前幾天向茶屋訂的茶葉好像送到了,能夠麻煩妳去取嗎?」謙信拉了拉栞的袖子,問著。

「可以是可以…但是茶葉…我沒有自信自己一個人扛得回來…」栞擔憂的回看著謙信。

但謙信卻一語不發的,伸出食指,指著眼前的膝丸。

膝丸對此舉動嚇了一跳,遲鈍的發出了疑惑詞。

「不、這太麻煩人家了,而且人家還是──」

「膝丸哥哥?能麻煩你跟栞姊姊走一趟茶屋嗎?」謙信天真開朗的問著。

「謙信、這樣不行──」

「好的,若是能幫上忙的話。」像是鼓起勇氣般的,膝丸用著認真的神情回應。

栞皺著眉,還在擔心著自家弟弟如此失禮的要求會不會給膝丸造成困擾,但與之相反的謙信卻不亦樂乎,很開心的向膝丸道謝著,並催促著兩人趕緊出門,再晚一些茶屋可能就要休息了。

 

膝丸與栞兩人並肩同行往茶屋的方向前進,兩人之間有著難以言喻的尷尬感。

是因為這個年紀的關係嗎?還是因為剛剛被謙信誤會了所以感到難為情呢?

看著總是憂心忡忡的栞,膝丸決心自己先打破沉默。

「請不用擔心,這段時間是我的休息時間,自由外出是不會耽擱正事的。」他認真的說著。

「…那就更不好意思了」栞怯生生的看著膝丸,說著:「明明是您的休息時間,卻要您過來幫忙搬茶葉…」

「沒關係的。」膝丸搖搖頭,回道:「要是我不幫忙的話,您跟謙信君兩人也都對於搬茶葉一事無能為力不是嗎?能夠幫忙我很高興的。」

話不小心說得太直率,毫不保留的將自己的心情脫口而出,當意識到此事的膝丸,開始難為情了。

兩人尷尬的走了一段路後,茶屋就在前頭了,栞仔細的確認了謙信交給自己的茶屋訂單,上頭紀載的茶葉種類跟數量,好像有點多。

這樣麻煩膝丸來搬真的好嗎……帶著猶豫的心情,走入茶屋。

「歡迎光臨──哦、是小栞呢。」帶著抹茶綠色的捲翹短髮,稍長的劉海遮著右邊的眼,有著溫和聲線的店主,一眼認出了栞,熟識的打著招呼。

「鶯哥哥,午安。」栞點了點頭,遞出手上的訂單。

店主接過訂單後,稍微留意了一下在栞身後的男性,雖然不曾打過照面,但從對方的服飾上來看,幾乎一眼就認出了對方的身分。

栞怎麼會跟他走在一塊呢?帶著這樣疑惑的店主,向店內倉庫的方向喊了喊:「喂大包平──搬茶葉了──」

「喂、別把我當下人一般使喚啊!」從倉庫處走出來接單子的,是有著深紅色頭髮,十分陽剛性格的青年,他一走出來,看到是自己也認識的栞時,原先還是開心得都要開花田的表情──直到看見栞身後的膝丸後,臉馬上垮下來。

「等等、給我等一下!你這傢伙是誰?你怎麼會跟栞走在一起?你想對她做什麼!」突然轉為生氣的情緒,紅髮的他完全將搬茶葉一事拋到腦後,氣呼呼的往膝丸的面前走去要跟他理論。

「啊、平哥哥,不是這樣的、他是店裡的常客,只是來幫忙…」栞連忙解釋著,但對方似乎聽不進去。

「店裡的常客?你有什麼企圖?看栞這麼可愛漂亮,果然不懷好意對吧?每天都往店裡跑,果然是意圖不軌!」近得幾乎要貼鼻子上去,紅髮的青年憤怒的質問著膝丸。

「唉、大包平,為什麼你總是這麼白癡?」店主無奈的一手撐著下巴,看著激動的青年,卻一點都沒有要阻止他的無禮行為的意思。

「你怎麼這樣說我!?看著栞就快要被這種不明來由的傢伙拐走,你都不擔心嗎?」青年激動的吼著。

「抱歉哪──我家白癡包平就是這麼衝動的,要是嚇到您了,鄭重的跟您賠個不是。」店主一派輕鬆的向膝丸說著。

自始至今,面對著一見面就氣的衝上面來理論的青年,膝丸異常的冷靜,不但沒被青年的嚇人氣勢給逼退任何一步,依然挺胸直立的站著。

「不會的,沒有事先報上身分,造成誤解是我的疏忽。」膝丸認真的眼神直盯著青年,說著:「我是源氏膝丸,奉長船家的請求來取東西的。」

「源、源氏…!?」青年退了一步,除了被報上的名來嚇了一跳之外,還有對方認真的眼神,或許是認真過頭了,那金色的眼眸簡直像蛇一般的令人屏息。

青年看了下膝丸身上的軍服,上頭的徽章,表示著他的位階是上士,因為是軍人,所以對於自己的恫嚇一點也不會退縮。

青年默默退到了店主身後,像是嚇呆了不敢再多說任何一句話。

「唉,我就說了大包平你怎麼這麼白癡啊…衝動不是好事喔。」店主轉頭嘲笑著嚇得顫抖的青年。

「囉、囉嗦,我也是為了栞著想…」青年再次看了眼膝丸,啊啊那雙眼真的好嚇人,嚇得他再次別開視線。

「失禮了,鄙人名為鶯丸,是這間茶屋的管理人,身後這個紅髮笨蛋是大包平,茶屋打雜的。」店主──鶯丸笑說著。

「什麼打雜?我才不是打雜的!」青年──大包平相當負氣的說著。

「您好,您就是這帶有名的茶商吧,我家家主相當喜愛貴店的茶葉,一直也受貴店照顧了。」膝丸恭敬的點點頭。

「不不,哪裡的事。」鶯丸笑說著:「都是我家打雜的太笨了,送茶葉去源家那麼多次還認不得您。我們古備前家從很久以前就和長船家相當要好,栞就如同自家的么妹一般,出自於保護她的心態才跟您這樣頂撞的,真是抱歉。」

「我能理解,請別放心上。」

「好啦,嚇得發抖的大包平,你可以去搬茶葉了吧?」鶯丸笑著將訂單再次塞到大包平的手上。

「我、我知道了…我沒有發抖啦!沒有!」接過訂單後,像是逃命般的往倉庫走去。

大包平確認了訂單後,從倉庫拿出一袋約有八公斤左右的茶葉出來。

鶯丸一起確認後,的確長船家之前訂的茶,就是這袋。

但突然要膝丸扛這麼重的茶回去,實在有些不妥,特別是膝丸只是來幫個忙,突然要人扛這些也太失禮了。

「沒關係的,這對我來說不成問題。」膝丸一臉輕鬆的,就將茶葉往肩上一扛。

一旁的大包平小聲的嘖了一聲,碎念了句:「又不是多重的東西…」唸完後,自然是被鶯丸肘擊懲罰了一記。

 

目送著兩人離開的背影,鶯丸露出了笑說著:「這樣看來,還真是登對呢。」

一旁的大包平用著相當不屑的神情,噘著嘴說著:「才不,那種看來輕浮又沒擔當的傢伙,怎麼能照顧好小栞啊,我反對!」

鶯丸笑出了聲,說著:「哎呀,難道說大包平有其他更適合小栞的人選嗎?還是你要毛遂自薦?」

大包平頓時氣了臉都紅脹,大聲地說著:「我不是這意思!我是說!小栞的男朋友應該要更有擔當!更有威嚴!她可是我從小看到大的!當然要更好的人我才能安心把小栞交給他!」

鶯丸摀起耳朵,雖然是抱怨的口吻,但臉上的笑容依然沒有變化:「好啦好啦,大包平爸爸,冷靜點好嗎?再吵下去鄰居又要來抗議了。」

「啊啊啊啊啊我不管啦!總之那種人不行!!!」

「大包平,閉嘴。」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回程路上,兩人之間又開始瀰漫著尷尬的氣息。

栞偷看了一眼扛著茶葉的膝丸,深深感到抱歉的,決定先開口打破沉默。

「對不起…我沒想到會是這麼重的東西,還要您來拿…」

「沒關係的,比起在軍營裡的勞動,這樣的重量不算甚麼。」

膝丸依然輕鬆的口吻,確實從茶葉店裡走出來後,也走了七、八分鐘有,膝丸大氣也不喘的,就像平常樣的走著。

「嗯‥如果不介意的話,回去之後,我做點甚麼給您帶回去吃吧?」

然而,聽見這句話後,膝丸的心就像被重擊了一番。

不單純只是對於食物的依戀,更多的,是她主動說要做東西給他。

這讓膝丸直接亂了心,慌慌張張地說著:「沒、沒關係,這樣太麻煩妳,不用--」然後說出了,與心違背的話。」

「但是…我想好好答謝你…」

栞低下頭,突然放慢了腳步,膝丸注意到後,也緩下速度,轉頭看著栞。

她低著頭,像是做錯了事的孩子,帶著膽怯又惹人憐愛的表情,慢慢地將眼神往上抬,與膝丸對上眼。

這行為,差點讓膝丸心臟停止。

在膝丸心中還沒被方才的拒絕給自責到死之前,他突然增大了聲音,說著與心相符的話。

「我想吃妳做的飯糰。」

「咦?好、好的。飯糰就可以了嗎?其他的…」被這聲音嚇了跳,栞小心地回問著。

「還、還有…三明治,上次在店裡吃到的蛋沙拉三明治,很好吃…」膝丸的勇氣在喊出剛剛那句話之前,已經先用掉了大半,此時的回應,開始弱了下來。

但聽見這回應後,栞反而被惹得害羞了。

不為什麼,因為上次給他的蛋沙拉三明治,就是栞做的。

「上次的三明治,你能喜歡…我很高興…那個,是我做的…」

語畢,兩人一同刷紅了臉,別開了視線,錯開了眼神,不敢與對方對視。

就這樣過了幾晌後,膝丸看了眼漸漸西沉的夕陽,用著最後的力氣,從喉嚨擠出:「要傍晚了,趕緊回去吧。」

栞點點頭,再次邁出腳步,往回家的路程前去。

 

回店裡後,在店內等著的小豆與謙信看見膝丸扛著那麼一大袋茶,可以說是嚇壞了。

不斷說著抱歉,自己也沒想到原來還欠著這麼大袋的茶沒有領回,對於膝丸竟然就這麼扛回來了,那愧疚感真是席捲了全身。

但膝丸回應著沒關係,看著早早就跑到廚房去,準備要給膝丸帶回去的料理的栞的身影,不經意的露出微笑。

注意到膝丸的視線與笑容後,小豆與謙信相對了眼神,不必言喻的明白了是怎麼回事後,也對彼此豎起拇指。

果然放這兩人去領茶葉,是對的決定。

 

「飯糰、以及三明治,雖然您說想吃的是蛋沙拉的口味,但我還是做了些其他的,希望您會喜歡。」栞雙手捧起餐盒,遞給膝丸。

「我會好好品嘗的,謝謝。」膝丸則是小心翼翼的雙手接下那有些重量的餐盒,努力壓抑住想上揚的嘴角,但紅通的雙頰,還是出賣了他。

 

看著這兩人的互動,小豆跟謙信在稍微遠一些的位置,小聲的說著。

「要是能這樣順利的發展下去的話就好了呢…」

「我好想看穿新娘服的栞姐姐啊…」

「這樁美事,宗主大人聽到應該也會贊成的,畢竟對方也是那個有聲望的源家呢。但是,果然還是讓兩人能夠有更多相處的空間吧。」

「說得也是。」

小豆與謙信相視,像是理解了彼此的想法,對彼此回以了笑容。

 

 

或許,在相見的那瞬間,就已經決定了彼此的未來。

但目前還無法說明的心裡話,還是先預留著吧。

畢竟,現在的一分一秒,都是無比珍貴的。

願這份戀情,流轉千年吧。

 

 

後記:

這篇我從2019年就開始寫了,後面實在是突然後繼無力,寫不下去。

大概是後面太老梗,我自己也覺得有點痛苦(靠腰

但我還是很喜歡這個設定,想想還是把他也做個完結,至少第一章也要出來

然後後面怎麼樣就之後再說。(靠腰喔

最近開始寫起三次元的夢夢小說,實在是太害羞了不好意思發出來就全部鎖起來了

但果然還是刀劍亂舞能夠這樣輕鬆又無限制的創作,真的很好…

我還是很愛刀刀的!!!真的!!!

 

2023/02/17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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