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交往前提的嘿西主
純真的長谷部(有點玻璃心)和不善表達的面癱女審
女審有名字
前後文溫差大
這是第四週。
長谷部已經整整四個禮拜沒有休息了。
當審神者──栞注意到這件事情的時候,非常苛責自己為什麼沒有早些注意到,雖然站在面前的這個人,依然畢恭畢敬的笑著,等待自己指示下一步要做什麼。
「今天…」栞低頭看了一下今日的工作安排表,雖然還沒安排完,但原先預計好要留給長谷部的位置,還是空白欄,她思考了三秒…其實也沒什麼好猶豫的,在心裡定了某個決心後,抬頭看著長谷部。
「長谷部,今天開始卸下近侍一職,一切出陣、內番都禁止,只准待在本丸裡待命。」她嚴肅認真的下著指示,當最後的"待命"一詞念完後,長谷部的臉色好像瞬間刷白了。
不像平常會馬上回應,他定格在那裏,一動也不動,也不吭聲。
「…長谷部?」她試探性的喚了他一聲。
他抖了下肩膀,似乎被這一喚給喚回神的,重新看向面前的她,有些氣音的說著:「依從主命。」語氣有些顫抖。
沒來由的覺得氣氛尷尬,栞只好說著:「幫我叫髭切過來。」
這是她暫時想到能頂替近侍位置的人選,跟平常替換近侍一樣,栞都是命現任的近侍去找她選定的人過來的。
而平常的長谷部也不會多言,總會迅速的出發去找人,但現在的他,像是想說什麼似的,臉色也有些蒼白。
……果然是太勞累了,栞想著。
「…明白了,在下即刻就去。」他恭敬的深深一鞠躬,沒再多說什麼的,便離開了她的書房。
沒過多久,就等到髭切進來書房,他瞇起眼咧嘴笑著,還能見到他的虎牙。
栞也沒想太多的,就開始交代著今日的工作分配。
她交到他手中的分配表裡,沒有一項有壓切長谷部的名字。
髭切心裡有些意外,但他不打算過問什麼,一如往常的笑容,接下了分配表。
在廚房進進出出的忙著今日午餐的,是穿著圍裙的燭台切光忠和被(強制)拉來幫忙的大俱利伽羅。
光忠看著俱利(臉上很不情願)小心的切著食材,他笑著:「變得很上手了呢,不愧是伽羅醬。」
聽了這句稱讚,俱利只是冷冷的哼了一聲,說著:「隨你怎麼說。」
這句話的正確解讀為『才沒這回事不要稱讚我!』是表示高興的意思,為什麼會是高興呢?看著俱利身邊飄出櫻花花瓣就不難理解了。
這樣充滿了溫馨的場景,被突如其來的開門聲給打斷了。
不知道是誰,用著非常粗魯的動作大力的推開了門,還發出非常大聲的碰撞聲,開門的人大聲的喊著:「光坊在不在?大事不好了!!」在廚房內的兩人同時看向了門口,這樣粗魯行為的人,是平時就愛嚇人的鶴丸。
「鶴先生…怎麼了?」光忠一愣一愣的眨了眨眼,他很少見到鶴丸是這樣慌張的樣子。
鶴丸不多解釋的,拉著光忠和俱利離開廚房,也不理會俱利嘴上一直念著我不要去。
他們來到的,是農田的一角,有個紫色的身影,蜷著身體,窩在很多草的那一區塊裡拔草,不知道是錯覺還是怎麼了,以他為中心的四周都飄散著陰鬱的氣息。
「主、主…」他含著眼淚,無意識的拔著雜草──正是長谷部。
「長谷部君!?發生什麼事了?」光忠擔憂的拍了拍他肩膀,還搖了搖,但他一點回應也沒有,嘴上還是不斷念著主,手也還是拔著草。
「鶴先生,這是怎麼回事?」光忠轉頭問著鶴丸,但鶴丸兩手一攤,說著他也不清楚,今天鶴丸是畑當番,正要來除草的時候就看到他窩在這裡,無論怎麼嚇他怎麼叫他怎麼搖他都沒有反應。
「該不會是跟主上吵架了吧?」光忠推測著,但聽見『主』這個稱呼後,長谷部拔草的速度又增加了些,好像變嚴重了。
看來,他會如此消沉,八九不離十,主因就是主上了──三人不需多加推測,便得出了結論。
「該去報告主上嗎?」光忠問著鶴丸,但鶴丸搖了搖頭。
「不,如果跟主公有關係的話,現在去跟她說任何話,只會增加事情的嚴重性吧。」鶴丸難得認真的回答著。
一旁默默不說話的俱利,不知何時蹲在長谷部的面前,接續著把他拔出來的草整理成一堆。
雖然不出聲,但這行為似乎有所療癒的作用,長谷部拔草的速度緩了下來。
「…總之,還是先想辦法讓他停止這行為吧。」光忠向鶴丸用眼神示意,同時也看向俱利,打了個暗號。
「三、二…嘿咻!」
三人合力將他扛了起來,往本丸的方向跑去。
「……請問這是?」喝茶喝到一半的三日月宗近,面對突然出現的伊達刀三人,以及一個蜷成一球還啜著眼淚的…呃…紫色的球?他相當困惑的問著。
「失意的長谷部君。」
「死掉的紫甘藍菜。」
「………。」
「是、是嗎…」聽聞這回答後,三日月非常尷尬的乾笑幾聲,不知道是錯覺還是怎樣,其中好像有個不太對勁的回答啊。
三日月觀察著紫甘藍……長谷部一陣子後,直覺這狀態不是他能處理得了的,只好倒了杯熱茶遞過去,然後裝作沒事的繼續喝茶。
「…我去找找有誰能解決這件事好了,就麻煩三日月先生先看顧著他,別讓他繼續拔草了…」光忠擔憂的緊皺著眉頭,而鶴丸也說著他去想想辦法看能不能把他嚇醒,一見光忠和鶴丸都要離開,俱利也不打算留下,跟著他們後頭走去。
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三日月還沒消化完剛才的話,拔草…?別讓他拔草是…?
「唔、唔哇!?這是怎麼回事?」端著點心走過來的獅子王,被這飄著紫色的…陰鬱氣息的傢伙嚇了一跳,差點翻了手中的點心。
「死掉的紫…長谷部喔。」三日月笑著回答,剛剛好像差點說錯什麼了…嘛這些小事就別拘泥了吧。
「哈啊?他怎麼會…」獅子王有點避嫌的往旁邊空位坐了些,這樣看著,總覺得他這狀態很像鵺,他擔心自己一不小心就砍下去之類的,才這樣避著。
「嗯…其實也不難猜。」三日月喝了一口茶,像是看透什麼的笑著。
「啊?什麼什麼?」獅子王將滿肚子的疑惑,全表現在臉上。
過一會兒,光忠帶著一位短刀來到長谷部這裡。
那位短刀身穿著白色長袍,伸手推了推眼鏡,非常無奈的表情看著眼前的長谷部。
「說是有病人…是這個?」他──藥研藤四郎勉強擠著笑容,問著。
「是的,藥研君應該有辦法吧?醫治消沉方法。」光忠帶著期待的看著他。
藥研就算想吐槽也無力多說什麼,大力的拍了拍長谷部的肩膀,看他什麼反應都沒有,藥研相當頭疼的嘆了口氣。
「沒辦法嗎…」光忠失望的垂下眼簾。
「…心病沒藥醫。」藥研再度嘆了口氣。
「是心病呢…。」在一旁看著的三日月笑了笑,緩緩的站了起身,不多說什麼的,就往本丸的內部走去。
剩下來的三人相視了一會,各自露出無奈、困惑、和擔心的表情。
書房裡,栞端正的坐著,手中的筆墨從提筆開始就沒停過。
一旁幫她整理著書信的近侍髭切,看她靜靜的不發一語,也不打算打擾她,整理完書信後,就恣意的看起她所寫的文章。
她沒有出口阻止,也就是默默同意了髭切的行為,髭切一字一句的看著,偶爾對這小姑娘豐富的文采深感讚嘆,便會無意識的勾起嘴角笑著。
喀答喀答的時鐘聲與紙張的翻頁聲,是這書房裡唯一的聲音。
「吶?」髭切突然出了聲音,向栞的方向湊近了些,幾乎是要挨上她肩膀的距離,等她轉過頭來看自己。
栞不猶豫的,停下筆,轉頭看靠自己非常近的髭切。
他笑著,用著令人看不透的笑容。
「…怎麼了嗎?」她出聲問著。
「剛才,近侍…嗯…是叫做足切嗎?過來叫我的時候,一臉好像快哭的樣子呢。」
應該是壓切──在說長谷部吧。
「為什麼快哭的樣子?」栞將手中的毛筆擱上筆架,問著髭切。
「嗯、為什麼呢?」髭切用著溫和得甜膩的聲音說著,望著某方,慢慢的接下去:「偶爾弟弟也會露出那樣的表情呢,好像是希望我多理他一點、多關心他一點的樣子。」
栞聽著他的話,靜了下來,低頭思考著,似乎是往她困惑的方向想去了,眉頭不自主的皺了起來。
髭切笑了笑,伸手向她皺起的眉心戳了戳,栞嚇了一跳,伸手摀著額頭,疑惑的看著他。
「與其停滯思考,不如優先行動喔。」髭切露出虎牙的咧嘴笑著,栞其實很想跟他說,他這樣的笑容有點像找到獵物的狩獵者,好像一口要把自己吃掉的樣子,不過她清楚他的笑容是沒有惡意的,所以一直找不到機會說。
「…我稍微離開一下。」栞聽懂了他的意思,站起身來,看她選擇了行動,髭切滿意的笑著,向她說著慢慢來沒關係,這裡有我顧著。
她出了書房後,想著長谷部會去的地方,但其實她一點頭緒也沒有,隨便就往慣性的左方走,但沒走幾步路,就看見窩在長廊邊的長谷部,還差點踩到他。
整個人蜷成一團,雙手抱著腿、臉埋在膝蓋上,看不見表情,但從動作來看,相當消沉的樣子。
她從沒見過他這樣。
「你怎麼了?」栞蹲在他面前,輕聲的問著。
但他一點反應也沒有,還聽得見小小的啜泣聲。
栞不知道該怎麼辦,左右看了看,也伸手搖了搖他肩膀,但他沒反應就是沒反應,相當失意消沉的樣子。
「……長谷部?」栞伸手摸了摸他的頭頂,煤茶色的髮絲在太陽照映下閃著漂亮的光輝。
他才終於聽見了她的聲音,緩緩的抬起頭來,帶著看見希望的眼神看著她。
藤紫色的眼瞳含著眼淚,他一眨眼,就落下了淚珠,栞見他哭了,便伸手要拭去淚水,但他一手回絕了,有些粗魯的用自己的衣袖抹去眼淚,重新坐好跪姿,帶著很重的鼻音說著:「主,有什麼吩咐?」
以他紅腫的雙眼、還有這鼻音來推測,他已經哭了好一陣子了吧。
「你在哭嗎?」栞伸手想幫他順一順凌亂的劉海,但被他一手捉住,轉用兩手溫柔的握著,又低下了頭。
「十分抱歉,在下這麼失態的模樣,一定令主相當失望,也讓您厭惡了吧,真的很對不起,在下長谷部誠心誠意的向您道歉。」
聽見這樣的回覆,栞相當錯愕,她從來就不曾厭惡過他,而且她前來找他,也不是來聽他這樣低聲下氣道歉的,她有些生氣,抽回了被他握住手。
「把頭抬起來。」壓低著聲音,用著命令句。
長谷部毫不停頓的,馬上抬起了頭,但眼神還向下方看著。
「看著我。」再次的命令句。
他抖了下肩膀,一樣毫不猶豫的,馬上看向她的臉。
栞本來就是個沒什麼表情的人,因為身體虛弱的原故,說話也都是氣音居多,一般人是很難從外在看出她的情緒的,一開始長谷部也是無法捉摸她的一喜一憂,總認為她是在生氣,但相處久了,就會明白──其實她只是不擅於表達她的情緒而已。
此刻的她,雖然板著臉孔,但長谷部看出了她的心思。
她──有點生氣,但主要的情緒,是難過。
「你是從什麼時候上任近侍的?」她問著。
「上個月開始。」他不加思考的馬上回覆。
「從那天起,到今天為止,一共過了幾天?」
「…正好三十天。」
「這三十天以來,有幾天是擔任隊長出陣?」
「每天。」
「有幾天是內番?」
「七、八天左右。」
「有幾天晚上陪我熬夜整理文書?」
「有十天的樣子。」
「你認為我讓你卸下近侍一職,也停下所有內番工作,是什麼用意?」
「是為了……咦?」
他似乎明白了什麼,瞪大了眼睛,望著她。
「……最後一問,我有說過我對你很失望,或是不需要你之類的話嗎?」
「…完全、沒有。」
栞像是解除了自己的緊繃狀態,吐了一口氣,並伸手揉了揉他的頭:「去洗把臉吧。」
「主、主上…」
本來想站起身來回書房的栞,被他拉住手,並將臉貼上她的手心。
「……咦?」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舉動,栞腦子刷了白,無法思考。
「對不起,沒能馬上察覺主上的用意,還在這裡消沉,是在下的不是,主上真的是相當溫柔的人,能有您這樣的主人,是在下最大的榮幸…」
聽他聲音帶著鼻音,好像快哭了。
雖然很想好好的安慰他,但現在這個狀態,讓栞非常難為情。
雖然長廊上現在沒有任何人,只有她跟長谷部,但要是被誰撞見了,一定會被誤解什麼的。
「長、長谷部?」她微微的動了下手指,希望他能注意到。
「在下應該要比任何人還要明白您的想法的,沒能做到這點,是在下的不足,從今之後會更加努力更加認真的服侍您,還請您原諒今日的失態…」
「放、放手…」
她擠著最後的力氣,用著滿是氣音的微弱聲音這麼說著,長谷部這才發覺不對勁,雙手一放,看著她──
滿臉通紅,連耳根都是,無法思考也無法說話的慌亂模樣,剛才被他貼上的手也顫抖的收在胸前,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樣子,這是長谷部第一次見她這樣的表情,以淺顯易懂的方式來說──是害羞得無法反應的樣子。
等等、不是想這個的時候,剛才自己都做了什麼啊?
這麼無禮的行為,怎麼能對主如此恣意妄為…!
「主,您沒事吧…?」長谷部戰戰兢兢的問著,知道自己做了很失禮的舉動,自己也刷紅了臉。
「長、谷部…」上氣不接下氣的,無法完整說完一句話,過了幾秒後,接下去說著:「你個…大笨蛋…」
「……非常對不起。」他含著淚,額頭貼上地板的向她土下座道歉。
從那之後,栞強制讓他休息了兩個禮拜,雖然說了不准他做任何工作,但考慮到不讓他做事就會消沉下去的這層顧慮,還是說了如果他無聊能夠來書房幫忙。
說完後栞也是後悔了,因為這兩個禮拜,長谷部每天一大早就準時出現在書房。
為了不讓他再忙任何事情,栞將這幾日寫的文稿都塞給他讀,好讓他打發時間,看他全神貫注在閱讀自己的創作裡,栞也稍稍得了些欣慰。
「茶,我放在這裡。」栞倒了杯熱茶,遞到他身邊。
他注意到後,滿是感激的笑著向她言謝,手上依然小心的翻閱著她的文稿。
栞瞥了眼內容,應該是快來到結局的部分了。
「這次的故事,怎麼樣?」她在他身邊坐了下來,問著。
「主上所寫的故事,奇幻中又帶著現實人性的批判,看到結尾時,總讓人陷入深深思考,忍不住想再讀一遍。」他帶著崇敬的心情說著。
「是嗎…」她依然沒表情的眨了眨眼,看著他。
兩人相視,陷入了一陣沉默。
「看來主上對這次的作品很滿意呢,主上很開心的樣子。」
「…?」她摸了摸自己的臉,疑惑的回看著他,難道自己露出了什麼奇怪的表情嗎?
「主上的眼神,是這麼說的。」長谷部對她露出溫柔的笑容。
她眨了眨眼,他的笑容不知道怎麼的,突然讓自己害臊了起來,連忙轉過了頭,避開了視線。
這是,覺得很不好意思的表情吧。
長谷部在心裡默默想著,視線依然離不開她。
縱使她臉上依然沒什麼表情,不過,只要從微小的地方來觀察……
她其實也是個內心纖細的女孩子。
「對不起。」她低著頭,小聲的唸著:「我不太知道要怎麼表達,書寫上沒有這樣的困難,但面對人,我不知道該怎麼…」
「不,主不該跟我道歉的。」長谷部小心的放下她的原稿,看著她:「該道歉的是我,自顧自的消沉,沒想到主的用心,而且…」
聽他話斷在一半,栞困惑的將視線放回他身上,雖然不出聲,但表情卻像是再問著,而且什麼?
看著她細微的表情變化,長谷部忍不住笑出聲。
「……?」她不明白其中有什麼好笑的,微微皺起眉,看著。
「抱歉,失態了。」他收回笑容,正經的接下去說著。
「…而且,能不靠任何言語就能理解主的想法,是我應盡的職責。」
「……你看得透我的想法嗎?」
「很殘念的,沒辦法。」
「那麼…」
「那就是我修行不足的證據。」
栞疑惑的咦了聲,看著他正經嚴肅的表情。
原先還想說些什麼的,但長谷部卻站起身來,說著要去廚房拿些點心過來。
不知是心理作用還是怎麼的,栞確實有點嘴饞,想吃點什麼了。
看著他離去的身影,栞心裡有些複雜。
自己是不想被看透,還是不敢被看透呢。
從以前一直都無法被理解的想法,真的會有人明白嗎?
如果那一個人真的存在的話……
「不會有的,對吧。」栞撫著自己胸口,雖然是安慰的口吻,卻有著自嘲意味。
後記:
前面很認真的在玩長谷部,後面莫名其妙捅了審一刀。
中間隔了太久,已經忘記自己原本想打什麼東西了,前後溫度差真的很抱歉。
有空再來敲敲栞的背景設定,因為童年時期一些事件造成了創傷,導致自己不敢與人接觸,也不讓人理解自己,把自己封閉起來。
永遠都摸不透,也抓不住的感覺……(敲敲自己的腦洞
好的總之我亂七八糟的敲完了,文字力好像又降下去了…
2017/12/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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