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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L司書向,偏太司注意

 

 

秋風氣爽,宜人的涼風吹進司書室,拂上了司書──椿的臉龐。

她將瀏海別到耳後,並用潔白的袖口擦去頰邊的汗珠,她看著眼前的新桌子,露出滿足的笑容。

這是昨天中午開始構思的大工程,身為煉金術師,平時總是離不開實驗這一環結,但每次總為了做實驗,要跑到地下室這點,讓椿實在是相當疲憊,特別是她又老是忘東忘西的,準備的材料要是少了什麼,不免又要跑那麼一趟,終於集齊實驗素材後,坐上椅子,實在不堪勞累,直接趴桌上睡著也是常有的事。

這是件很沒效率的事情,椿不悅的思考著近幾次總是睡著的行為,於是決心要將司書室直接改造為實驗室,反正兩方事情是可以一起執行的,那麼這樣的安排也不會不妥。

在那之後,椿花了一個晚上的時間,將司書室的桌面清空,並將一個個實驗器材搬往司書室,一些重型的器材因為無法移動,還是放在地下室,雖然這麼安排了,但能夠搬入司書室內的器材,也是將桌面堆得滿滿的,只留下一個能夠書寫的小空位。

看著被擺滿的桌面,以及全數擦拭過一次、閃閃發亮的器材,椿相當滿足的笑著,坐上椅子,等待今日的助手文豪到來,忙碌的一天工作就要開始。

 

「那個,椿小姐?我進來囉──」

扣響了司書室門三聲,旋開了門把,緩緩推開門,走進來的,是今日的助手──太宰治。

「早安,太宰先生。」椿笑容滿盈的對著太宰說著。

太宰的目光自然而然的注意到了滿是器材的桌子,驚歎了一聲:「椿小姐,這個是?」

「我辛苦了一個晚上的成果喔,你看,這邊這個是簡易的蒸餾器、藥瓶架、水平秤、地球儀、瓶裝酒精…啊,這邊這瓶紅色的是我這幾天研究的藥水,還是半成品喔。」

椿所念的英文名詞,太宰可以說是一個都聽不懂,只能靠著物品的外型,去理解這些都是什麼。

「這些都是椿小姐的研究設備嗎?感覺很厲害啊…」大概是自己真的很喜歡閃亮亮的東西吧,太宰完全是看著桌上用小碟子所盛著的碎寶石說的。

不過這樣的稱讚,倒是讓椿有些羞澀的笑著說這沒什麼啦。

 

待太宰將今日的研究課題拿出來後,今日的工作便開始活動──雖然這麼說,但椿的桌子實在太滿,讓太宰完全不知道該把資料往哪放才好。

看著太宰困擾的表情,椿理解到是自己把桌子放得太滿,沒地方擺資料的原故,便將幾個器材挪開,設法空出個位置來。

「啊、椿小姐,我放這裡好了,這邊位置看起來剛剛好。」太宰抱著一疊的資料,往椿面前空出的工作區要放過去,但椿卻慌張的說著等一下,這邊還有東西還沒收拾。

「咦?那,我先放在旁——啊!什、什麼…」

太宰感覺到,自己的手肘似乎撞到了什麼東西。

「嗚、嗚啊?」

椿慌張的叫著,下一秒地面則是發出了玻璃的碎裂聲。

 

完了,我又打破什麼東西了嗎?

 

太宰將資料放在地上,緊張的確認椿的狀況,眼前的椿似乎是被翻倒的藥水潑了一身,全身濕漉漉的滴著水……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椿的身體,好像漸漸的消了下去。

「椿、椿小姐?妳沒事吧?」

不用幾秒的時間,椿的身體越縮越小,最後變成了小孩的模樣,揪著濕透的裙擺,皺著眉,看著太宰。

「…椿、小姐?」太宰不安的喚了她的名字。

「…唔、呀啊?」椿用著還在牙牙學語般的幼兒聲,回應著他。

 

 

「大大大大大大事不好了啦啦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急促的腳步聲,衝著談話室而來,木門猛然的被推開,在談話室中的北原白秋、萩原朔太郎、以及室生犀星,原本的話題正談得熱烈之時,就被這麼無理的行為打斷,三人同樣不悅的瞪著闖進來的他,先開口的是白秋。

「太宰君,這樣的行為非常的失禮,你難道連…呃?那個是…」話還沒說完,就先注意到太宰懷裡所抱的孩子。

大概三歲左右的小女孩,貴族金色的中長髮,在鬢角處用紫絲帶編了條辮子,天空藍色的眼瞳眨呀眨的,如白瓷般的肌膚,圓潤的臉頰上還帶著淡淡紅暈,這樣可愛的樣貌,搭上潔白的小洋裝,宛如是某個有錢人家的小公主。

宛如……

「喂,那個小孩該不會是…」犀星不安的開口問著。

 

三人不約而同的說出口:「椿小姐??」

 

 

「都是我的錯啊啊啊我又不小心打翻了椿小姐的藥水然後椿小姐就被藥水潑到了在我意識過來之後就變成這樣了啦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啊我真的是人間失格嗚嗚嗚我去準備繩子跟石頭嗚啊啊啊啊啊啊——」

太宰哭得唏哩嘩啦的對著三人土下座,而且真的一付要準備那些東西來去投河的樣子,白秋聽著他的哭聲覺得很煩心,重重的敲了他腦袋一拳。

變成三歲孩子的椿,連同心智與行為能力都降回了同等年齡,現在坐在犀星的大腿上,不斷抓著他胸前的飾品玩。

「…我去聯絡館長好了,說不定館長有辦法做出解藥。」朔太郎皺著眉,卻還是憐愛的伸手摸了摸椿的頭,被摸頭的椿抬頭看了朔太郎之後,露出了呆呆的可愛笑容,這樣的笑容讓朔太郎突然覺得心臟揪了好幾下,胸口發悶。

「犀,能讓我抱她一下嗎?」朔太郎低下頭,捂著發悶的胸口。

「可以是可以…朔,你還好嗎?」犀星擔憂的問著,此時椿也注意到好像不舒服的朔太郎,伸出了小小的手,在他頭上輕輕的拍著。

這舉動,直接讓在場的四位大人的心臟受到強大的攻擊,除了好可愛之外,說不出其他話來。

 

 

「總之,我跟犀先去聯絡館長,椿小姐就麻煩白秋老師跟太宰君了。」抱了椿幾分鐘後,才肯出發去聯絡館長的朔太郎,依然戀戀不捨的揉著椿的小腦袋。

「好的,就麻煩你們了,我去向其他人傳達這件事情,太宰君,你先帶椿小姐去圖書室裡待著,別讓她跑不見了。」白秋如此指示著,三人點了點頭。

正當犀星和朔太郎要離開談話室時,椿看著要離開的兩人,突然哇哇叫了起來。

向兩人的方向跑去,揪著兩人的衣角,好像表達著:「別走。」

「不行喔,我們有事情要辦,椿要乖乖的等著喔。」兩人憐愛的苦笑,安慰著她,從後走來的太宰一把抱起了椿,拍著她的背,安慰著眼淚幾乎要奪眶而出的小孩。

「啊、啊嗚、啊嗚嗚啊。」椿用手指著兩人,用著哭腔對著太宰這樣說著,但這樣的兒語,實在很難讓人明白是在說什麼。

太宰看了看她,之後投以一個溫柔的笑容,說著:「沒事的,他們只是要去辦事情而已喔,很快就會回來的。」

聽完這番話後,椿就不哭鬧了,像是明白了的點了點頭,對兩人揮了揮手,說著不標準的「掰掰」二字。

 

「太宰君,你聽得懂她的話嗎?」犀星驚訝的問著。

「不,就是覺得,她好像是在表達這個…」太宰傻笑著回覆。

 

 

與白秋他們告別後,太宰遵從白秋所指示的,帶著椿來到圖書室來等待。

此時在圖書室裡的,是尾崎紅葉和德田秋聲,還有太宰一點也不想見到的中原中也。

三人同時注意到太宰,以及他懷裡所抱的小孩後,都走了上來。

「喂太宰,你去哪裡偷抱人家小孩來啊?」中也皺著眉,大聲的問著。

「等等,這個小孩好像在哪裡見過…」紅葉在腦海裡思考著,究竟是在哪裡看過這樣的孩子。

「咦、這個、該不會是…」秋聲的腦內倒是馬上蹦出了一個人的名字。

 

「對,這個是…椿小姐。」太宰帶著內疚感回著。

 

 

「你說你又打翻椿小姐的藥水?你傻啊這種事情是要玩幾遍啊!」聽完太宰照實說完一切的來龍去脈後,中也非常生氣的責備著。

「上次跑到另一個世界,找不到椿小姐就已經夠危險的了,幸好她還聰明,知道怎麼回來,現在這樣又該怎麼辦才好啊?」氣呼呼的中也不斷罵著太宰,看著這樣的情況,椿走到中也的身邊,拉了拉他的衣服。

「嗚啊啊嗚,呀啊啊。」椿說著不成話語的兒語,但中也卻一頭霧水,只能蹲下來摸摸她的頭,問著怎麼了。

「椿、椿小姐說,不要責備我…」太宰回著,但因為中也一聲憤怒的「哈啊?」一聲,又隨即閉上嘴不敢說話。

「所以,有人去找館長了嗎?」秋聲問著。

「嗯、那個,室生跟萩原已經去找館長了。」太宰因害怕著中也的責罵,帶著抖音回著。

「看來,椿小姐要保持一段時間都是這樣子了呢。」紅葉走過來椿身邊,一把抱起了她,溫和的笑著問:「妳也嚇到了吧?」

椿聽懂了他的話,搖了搖頭,回以一個可愛的微笑。

紅葉看著這樣的笑容,沉默了幾秒後,說著:「真是聽話的孩子呢,我就暫時擔任妳的父親好了。」

「喂等一下,說起父親,怎麼說也是我來當才對吧?」中也不悅的說著。

「哼,你看看椿小姐的金髮,還編著條辮子,怎麼說都像是我的孩子吧?」紅葉笑著說。

「哈啊?再怎麼說,椿小姐的髮色也跟我的比較相近,而且以年紀來說你怎麼當得起他的爸爸啊?當爺爺還差不多吧?」

頓時,紅葉的臉上冒出了青筋,但臉上還是掛著笑容問著:「你剛才說什麼?」

「爸爸這職位還是讓我來當吧,你當爺爺就可以了,啊,還是該說是奶奶?」爺爺奶奶二字還加重了語氣。

紅葉先放下椿,一邊折著手指問著:「中原先生,看來我們有必要好好談一談啊?」

「哈啊?好吧。要打架我奉陪啊,打贏了就是椿小姐的爸爸,如何?」

「正合我意。」

 

「喂喂喂中也?冷靜點啊…」

「紅葉老師,請不要在圖書館打架…」

兩人本想勸架的,但看著眼前快要打起來的兩人充滿威壓的眼神瞪過來,可是一個字也不敢再說。

 

 

「哦呀哦呀,聽說椿小姐發生了危機嗎?」夏目漱石走進圖書館,帶著和緩的笑容問著。

「打擾了。」跟在夏目老師後頭的,是芥川龍之介。

「哇啊,大家嚇到了嗎?」蹦蹦跳跳著走進來的,是新美南吉。

「南吉,這樣嚇不到人的喔。」而後方的宮澤賢治拉了拉南吉,笑著吐槽。

幾位文豪聽聞了椿小姐的事後,接踵而來。

 

「啊啊芥川老師!怎麼辦啊他們快要打起來了、啊,椿小姐快過來這裡,不然被波及到就不好了。」太宰連忙將椿拉到自己身邊,並走向剛進來圖書室的眾文豪。

「椿小姐?」龍之介蹲了下來,仔細的端倪著眼前這漂亮的小女孩。

「喔喔,真的是遇到了不小的危機呢。」看著變成小孩的椿,漱石笑言著。

「哇啊,椿小姐變得跟小時候一模一樣了呢。」

「真的呢,跟照片一模一樣。」看過椿小時候照片的南吉和賢治,一搭一唱的回著。

椿瞪大了圓滾滾的眼,像是看到了讓自己感興趣的東西,毫不顧忌的走上前,伸手捉住了她眼中的目標。

她抓住的,是龍之介領前所扣著的藍色半寶石。

「啊嗚,啊啊,呀!」椿開心的笑著,很喜歡那寶石的樣子。

「椿小姐說,那個好漂亮。」太宰翻譯著她的兒語。

聽聞這話之後,龍之介看著眼前笑得可愛的椿,將領上的半寶石拆了下來,放到她小巧柔軟的手心上,說著:「喜歡的話,就給妳吧,做為定情物也沒關係。」

等等、等一下,你這是在求婚嗎?——眾人內心吐槽著。

「給、給?」椿歪著頭,看了看手中的半寶石,又看回了他。

「嗯,給妳。」龍之介摸了摸她圓潤的臉頰,重複說了一次。

似乎是理解了他的意思,椿非常開心的笑了,用著不準的音說著:「謝謝」,這樣的光景再度惹得眾人胸口發悶,喃喃念著好可愛、這是天使吧。

 

「那個啊,那邊那兩位是在吵什麼呢?」南吉好奇的看一段距離外的中也和紅葉兩人,爭吵不休的樣子,於是開口問著。

「他們在吵,誰能擔任椿小姐的父親。」太宰與秋聲兩人無奈的異口同聲說著,同時還嘆了氣。

「哈哈哈,的確,看椿小姐這樣乖巧可愛,確實會讓人起了想擔任父親的念頭呢。」漱石輕鬆的笑著,看著剛得到寶石的椿對著光源看寶石中的折射,繼續說著:「我就擔任祖父的身分好了。」

「那麼,我現在能向祖父您提親嗎?」龍之介帶著玩笑的口吻說著,雖然這玩笑的成分裡,認真的那一方比較多。

「不行,我可愛的孫女的對象,可要嚴格把關呢。」漱石高傲的回著。

「哎呀,那麼我也該加把勁才行了呢。」龍之介笑說著。

聽聞這番對話,另一邊依然爭吵不休的兩人同時停了下來,轉頭說道:「不要擅自決定啊!」

實在不忍吐槽的是,明明一切都是這群大人自個兒做主的,不是嗎。

 

把玩了寶石一會,椿走向太宰身邊,拉了拉他的鮮紅羽織,太宰注意到了,蹲下身子來問著:「怎麼了嗎?」

「哈嗚啊嗚。」椿依然說著無法解讀的兒語。

「咦?啊啊說得也是,都這個時間了呢,妳想吃什麼?」但太宰卻能夠理解她的兒語,認真的回著。

「唔嗚!」

「不行,現在要吃正餐,不能吃甜食。」

「唔…呀呀嗚?」

「嗯——那我們去餐廳看看吧?」

椿使勁的點了點頭,開心的將雙手打直,要太宰抱她過去。

而太宰也回應了她的要求,輕鬆的一把將她抱起,要往廚房走去。

 

「…吶南吉,剛剛椿小姐說的話,你聽得懂嗎?」賢治看著兩人離開的背影,問著身邊的南吉。

「…不懂,完全的。」南吉皺著眉,相當不可思議的回著。

 

 

一到餐廳後,太宰在席位中,發現了織田作之助的身影,開心的帶著椿小姐走向他所在的位置。

「呀啊織田作!椿小姐先麻煩你照顧一下,我去幫她弄點吃的,麻煩你了!」太宰將椿小心的放到坐位上坐著,離開前還不忘跟她說著:「稍等一下喔。」

「太宰?我剛剛是聽說了椿小姐遇到了點危機,但、但這個是?」看著變成小孩的椿,織田作完全反應不過來。

「啊…這個是椿小姐喔,因為我的關係所以變成小孩子了。」太宰不好意思的說著。

另一邊的餐桌上,突然發出了玻璃碎裂的聲音,被聲響嚇了一跳的兩人,轉向發聲處一看,那是永井荷風與谷崎潤一郎所在的位置。

「椿、椿小姐?變成…小女孩…?」玻璃之所以會碎裂,是因為潤一郎激動而捏破了玻璃杯的原故。

一旁的荷風帶著不好的預感,連忙站起勸著潤一郎冷靜一點,但潤一郎完全無法冷靜,搖搖晃晃的走向椿的方向,擁有危機意識的織田作將椿護在身後,太宰則是將椿摟在懷裡,而荷風則是從後抓住了潤一郎。

「等等,我什麼都不會做的,請讓我抱抱她摸摸她!拜託了!」潤一郎帶著哭腔說著。

「不可以!別過來!」太宰帶著哭腔喊著。

「不會讓你接近她的!」織田作擺出戰鬥態勢。

「請快住手!你會被芥川殺掉的!」揪領子沒什麼用,於是轉換成架住他的荷風老師。

但這個人已經太多前科了,三人說什麼都不會放行的。

 

「唉唉,真是熱鬧啊。」一個低沉的嗓音,從食堂的門口處傳來,眾人將視線轉移到發聲處,披著一身墨綠的長外套與厚實粗獷的外貌——是館長先生。

「太太太太太好了椿小姐有救了!」太宰用著看見救世主般的眼神望著館長,同時館長也注意到了在織田作身後的,那個小小的身影。

館長再來此地之前,已經聽朔太郎說明了一切事情的始末,雖然猶豫了一會,但還是動身前來。

他走向前,在椿的面前蹲下身來,輕聲說著:「手伸出來給我看看?」

但椿卻相當懼怕的馬上縮到織田作和太宰的身後躲起來,還緊緊揪著太宰的紅羽織不放。

「椿小姐,人家是要來幫助妳的喔?他不會害你的,放心吧。」織田作轉頭看了看身後的她,這樣說著,但椿卻使勁的搖了搖頭,直接拉開太宰的羽織躲了進去。

「哇啊?椿小姐?…不怕不怕喔,來?」太宰拍了拍她的頭,設法安慰她,但這次卻倔強的拒絕,說什麼也不肯出來。

「這下就傷腦筋了…」館長困擾的說道。

織田作思考了一會,說:「對了,太宰是打翻藥水吧?那麼地面上應該還有殘留的藥水,那能辨別嗎?」

這樣一言,太宰才想起:「對、對耶,現場我還沒清理過,就急急忙忙抱著椿小姐出來跟大家求救了。…那是在司書室打翻的,門沒有鎖,現在時間看來應該還沒乾涸!」

館長明白的點了點頭,說著他去去就回,便一人往司書室的方向去了。

待到館長完全離開後,椿才慢慢的從羽織裡走出來,雖然臉上還是帶著害怕的神情,不斷四處張望著。

不知何時出現的黑貓,自窗台上一躍而下,懶洋洋的伸了個懶腰,緩步走到眾人面前。

「這位鍊金術師還真是都沒變呢。」貓開口說話了,他的脖子上戴著代表帝國圖書館的徽章,閃著綠光芒的眼瞳,盯著椿看著,同時椿也用著警戒的眼神回看著黑貓。

這是帝國圖書館的黑貓,會說話這點,在當時可是震驚了不少人,雖然事後習慣後,就當作平常人一般的存在了,反而偶爾還會覺得他有點囉嗦。

但他很少來到這裡,似乎是椿小姐對貓過敏的樣子。

「這番話是什麼意思呢?」織田作坐回椅上,將椿抱到自己旁邊的位置上坐著,而太宰則是先去弄點食物來,給椿填肚子。

潤一郎呢,倒是先被荷風給架走了,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不過多久時間,先前所遇的幾位文豪,以及後續收到消息的文豪,也紛紛來到食堂,一方面是關心事情的發展,但大多都是想來看看小孩子狀態的司書小姐。

 

「一開始,帝國方並不打算聘請椿小姐成為司書的。」黑貓輕鬆的跳上了餐桌,用後肢搔了搔癢,眼看四周聚集過來的文豪們對於這件事情都抱著好奇的目光投了過來,原先只是想提個一兩句,但以現在的狀況看來,不得不完整說明了。

「當時,是我偵測到了這個宅邸傳出了侵蝕的反應,於是就與館長一起來拜訪這坐宅邸了…唉,當時可是費了不少的勁,才解開來這裡的傳送陣呢。」

「前些日子,我們與椿小姐被傳送到另一世界時,倒是有親眼見過此處的傳送陣,是個相當繁雜的術式。」龍之介走上前,在黑貓跳上的餐桌處的餐椅上坐著,這位子也剛好鄰近椿所在的位置。

椿正大口大口咬著早上準備的三明治,因為放涼了,所以太宰還將它加熱了一下,雖然在加熱的過程中這傢伙差點燒了廚房,之後還是由朔太郎接手的。

「不,這解釋起來有點麻煩,不過那個術式與我們當時解開的術式是不一樣的,就當作帝國首都的世界是A,這裡是B,而你們不小心傳送的另一個世界是C好了,不同的地方會有不一樣的術式…唉唉不解釋了,以後你們自己去問館長吧。」黑貓嫌麻煩似的,草草結束了解釋的話題,又打了個哈欠。

「好吧…那麼,為什麼說一開始並不打算聘請她成為司書呢?」一旁的白秋開口問起。

黑貓沉默了幾秒,他似乎是開始後悔自己要提起這個話題吧,但這些人們還是將好奇的視線不斷向自己這裡投來,真的是不得不說的窘境。

「剛才說了,我偵測到這裡有侵蝕的反應,但其實帝國那邊還是以官方圖書館為主,若是偵測到像這裡這樣的私人藏書有侵蝕,大多都是以收購或是捐贈的方式將被侵蝕的書帶回帝國圖書館,再分由他位帝國現任的司書來做淨化的動作,但沒想到這個小姑娘她…」說到這,黑貓像是想起了什麼不好的回憶,全身抖了一陣。

「椿小姐不願意讓你們帶走書嗎?」龍之介猜測回著。

「唉…何止不願意,你們有所不知,這小姑娘的煉金術程度比你們想像得還要高端,再見上她一面之前,我跟館長可吃了不少苦頭。」上刀山下油鍋…雖然有點誇大其詞,但黑貓說當時所遇到的景象簡直跟地獄相去不遠,一出傳送陣後看到的是一片沙漠,好不容易解開沙漠的幻覺術式後,又看見了滿是泥濘跟野獸的叢林,在差點被老虎吞下肚之時,又來到一片焦土的蠻荒之地…

眾文豪聽聞這些之後,下意識的看向了還在咬著三明治的椿,惹人憐愛的樣貌卻是個能操縱這樣幻覺術式的能人,也不禁讓人覺得一切不真實。

「再跨越前面那些重重關卡後,看見的卻只是一個躲在門後弱不禁風又少根筋的年輕女孩,那種心情非常複雜,嗯。」黑貓無奈的說著。

「她非常的恐懼我跟館長這樣的『外來人士』,在帶領我們瀏覽所有藏書時,都是一付快哭了的樣子…就像剛剛她看見館長的那樣。費了好一番時間和精力才將侵蝕等等情況跟她解釋完後,就如同你們說的,她完全不願意讓我們帶走任何一本書,但侵蝕的狀況隨著一日日過去,只會愈加擴散到其他書籍,這點你們也明白吧?最後帝國政府只能請求椿小姐擔任司書一職,而這裡的所有產權皆保持原狀,成為椿小姐的私人圖書館。」

眾文豪們初次聽見這些事情,畢竟這些椿小姐不曾說過,也不曾有人問過,大家只知道這座宅邸是個封閉空間,出門買東西要靠傳送陣到鄰近的小鎮,以宅邸為中心,外圍全是密密麻麻的蓊鬱樹林。

 

黑貓講了一大串之後,大概是累了,跳下了餐桌,又伸了伸懶腰。

「如果能遇到查爾斯˙狄更斯本人的話,真想問問他對於這樣的孩子有什麼看法。」嘛他大概會覺得太有成就了太令人引以為傲了之類的吧——黑貓碎碎念著,朝著食堂門口的方向要離開。

「…等等,狄更斯?這有什麼關係嗎?」朔太郎在黑貓離開前,開口問著。

黑貓似乎小小的呿了一聲,轉過頭來,俾倪的綠眼瞳掃視了在場的人們一遍,才壓著聲音回答他。

 

「你們不知道她的姓氏嗎?她是狄更斯的後代啊。」說畢,便不再回頭的,離開了食堂。

留下了一些腦袋還沒轉過來的、以及早就理解一切而相當吃驚的文豪們。

 

 

真的假的。

椿小姐,是那個英國大文豪的後代?

「哇嗚哇嗚,呀啊!」帶著滿足的飽足感,椿憨憨的笑著。

 

 

「這個,應該就是解藥了。」館長帶著深深的疲倦感與語氣上的不確定感,又讓文豪們想起早些時候聽聞黑貓所說的那段過去,雖然是椿小姐的半成品藥水,看來裡頭的複雜程度非比一般。

「晚上睡前服用下去,明日早上就會恢復原樣了……有什麼問題再來通知我。」館長將手中的藍色藥水交付給太宰,揉了揉緊皺的眉心,看來真的折騰了不少腦細胞。

「好的,非常感謝您!真的非常感謝您!!」太宰帶著哭腔鞠躬道謝著,而椿依然帶著懼怕的心情躲在他的羽織裡。

一樣的,直到館長離開後,椿才慢慢的離開羽織的庇護。

「呀嗚啊嗚,嗚嗚。」她拉了拉太宰的羽織叫了他,說著。

「嗯——的確,雖然看起來很可怕,不過也是個好人呢,下次要好好感謝他啊。」太宰溫和的笑著,摸了摸椿的頭。

 

「從早些時候我就一直好奇著了…」白秋看著太宰,皺著眉說著:「太宰君,為什麼你能聽得懂椿小姐的兒語?」

「對啊,我跟南吉都聽不懂呢,完全的不懂。」賢治答腔說著。

「感覺也不像你單方面的解釋,而是真的理解了椿小姐的意思…」朔太郎也帶著疑惑的表情說著。

「這是什麼暗號,或是什麼的嗎?」滿腦子都是推理跟解謎的江戶川亂步走上前,問著。

「呃、那個…這個嘛…我也…」面對眾文豪的追問,太宰支支吾吾的說不上半句話,相當慌張的樣子。

「哈嗚、哈嗚!」椿大力的拉了拉太宰的羽織,好像是想去別的地方。

「咦?咦?現在嗎?可是…椿、椿小姐——」太宰只能順依著她,任由她拉著自己,帶開了食堂。

 

 

夜晚,在森鷗外醫生的督導下,椿喝光了藥水,靜靜的入夢。

雖然這樣想不太好,但文豪們確實有點不捨這樣的光景,不過工作還是要做的,唯一能支撐起一切工作的中心,還是椿小姐。

 

 

「吶,你們有注意到嗎?」朔太郎開口問著。

待椿小姐睡著後,幾位文豪看時間尚早,就聚在談話室裡聊天。

「關於什麼?」太宰歪著頭,問著。

「朔應該是想說,椿小姐的事情吧。」犀星喝了口熱茶,不必多加解釋,就明白了朔太郎所指的事情。

「椿小姐…怎麼了嗎?」太宰依然不明白的問著。

「語言能力…吧?」白秋回著。

「語言能力呢。」龍之介勾起嘴角,笑著。

「嗯,看來大家都注意到了。」朔太郎點了點頭,面色凝重。

「…嗯?語言?語言怎麼了…?」不過,太宰似乎還在茫然。

見狀的龍之介,無奈的笑了笑,起身來到太宰的身邊坐下,細細解釋給他聽。

「一個三歲的孩子,一般來說,已經有足夠的語言能力了,說出完整的一句話可是基本的,但椿小姐卻還停留在兒語的階段。」

「雖然不知怎麼的,太宰君竟然能聽懂椿的語言,但這狀況讓我意識到,椿小姐應該是在鮮少跟人對話的環境中成長的。」白秋說著。

「她的幼年,究竟經歷了什麼呢…」朔太郎皺起眉,擔憂著。

龍之介想起了自己偶然間發現的那本日記本,內心的不安感又躁動了起來。

「或許,是我們無法想像的過去吧。」龍之介瞇起眼看著桌上飄著熱氣的熱茶,並不打算將之前發現日記的事情給說出來,但這樣的決定,卻讓自己的心更加不安了些。

 

「所以說,太宰為什麼聽得懂椿小姐的語言?」眼看話題沉著,氣氛也尷尬了起來,犀星只好開啟新的話題,便好奇的對太宰問著。

「呃、那、那個…」不過這問題卻惹得太宰全身冒了冷汗,支支吾吾的。

「是呢,我也很好奇。」

「就、呃、我…」

「到底為什麼呢?」

「啊……唔……」

「太宰君?」

「啊啊啊時間也不晚了,明天還是由我擔任助手啊總之我就先去睡覺了啊大家晚安大家明天見!」

太宰慌張的站起身,幾乎一口氣完全沒換氣的說完後,一溜煙的就逃出了談話室,也逃開了四人的追問。

寧願逃避也不願說明,這問題的答案就讓人愈加好奇了。

 

 

隔日一早,太宰還是擔任起助手的位置,比約定時間還要早了半小時,到司書室報告。

扣響了三聲門,說著:「打擾了。」並旋開了門。

微帶涼意的秋風吹上了臉龐,早晨溫暖的陽光透過玻璃窗照亮司書室的每一角,而在依然擺滿了研究器材的司書桌前,有個身著白色洋裝,留著閃耀金髮的女性。

「早安,來得好早呢,太宰先生。」

她溫柔的嗓音,因為相隔了一日未聞,更讓此聲更加暖心。

「椿、椿小姐,妳恢復原樣了呢…」想起昨日一整天的災難,太宰不禁熱淚盈眶,快步走上前,想仔細的看看她的模樣。

不過椿卻帶著疑惑歪了歪頭,問著:「恢復、什麼原樣?」

「嗯?就昨天那個…」太宰頓了一下,猶豫的回著。

「昨天?…對了,有件事情我覺得非常奇怪,明明今天是星期一,怎麼時鐘上頭卻是星期二呢?星期一的工作記錄明明就是空的,難道是時鐘壞掉了嗎?」椿皺著眉,望著牆上依然分秒轉動著的時鐘。

「還有,太宰先生有看到我桌上放的那個紅色藥水嗎?我怎麼找都找不到,該不會是被館長先生沒收了吧?那個又不是什麼奇怪的研究…」她露出非常苦惱的表情。

看她的反應,似乎昨日發生的種種,都沒有記憶了。

連同太宰打破藥水這件事情也是。

「…椿小姐,那個紅色的藥水,是什麼作用的藥水呢?」太宰帶著不安和愧疚的心情問著。

「嗯?你說我在找的那個藥水嗎?那個藥水啊…」椿停頓了三秒,才帶著笑意的回答著。

 

 

「是能讓人回到過去的藥水喔。」

 

 

 

 

 

後記:

嗯其實我不太明白我再敲什麼,沒怎麼構思就敲下去了

這篇好像偏太司…?

雖然沒有這樣的意圖,其實內心還是覺得自家圖書館的太宰對司書只是一個愛慕的好感而已。

對於為什麼聽得懂兒語,大概就是一種默契。

有點任性的敲完這篇,很多地方也沒有好好交代,覺得自己很欠揍orz

是說這個圖書館的館貓怎麼有點高傲…(困惑

梗來自文煉新增的煉金術師桌,還有想起以前遇過一個小孩,沒辦法好好表達自己的話語,只能嗚嗚呀呀的叫著,不過他比椿小姐嚴重點,已經是該上小學的小孩了orz

文內一些梗來自於前面幾篇,像是見過椿小時候照片的事,還有日記本的事情

總覺得自己一直鋪梗卻沒有要破梗的意思,我在幹嘛。(揍自己

關於被椿拿去的半寶石領飾,就丟往下篇繼續吧。

 

 

2017/1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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