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寫寫司書小姐使用煉金術的樣子。
會穿越到文豪野犬的世界注意。
文野的角色也會出場。
配對基本上芥司,可能會有點ALL司情節注意,不過那都是假象
「三克、不,這邊應該一克就夠了。」
這裡是地下研究室。
這幢宅邸共為地上二樓,地下一樓的空間,一樓為大廳、茶室、會客室與廚房的公共設施區域,以及司書室,剩下一半的部分則是藏書館。
二樓為司書的房間,與為數不少的客房間。
這些房間是由各位文豪們自行畫分的,聽說搶房間時還引來不少爭吵,最後是以猜拳決定的。
地下一樓滿層的都是藏書館,是司書──椿的家族代代相傳下來的珍貴藏書。
通常椿不是窩在司書室裡處理公務(或是將司書室當作自己的煉金術研究室),就是在地下二樓的藏書館中翻找書籍。
但其實這幢宅邸還有一個祕密空間,只有椿、以及最初始的幾位文豪知道這個空間,那便是位在地下二樓的藏書中,有面書櫃是能向後推開的,後面正是椿現下正所在的區域──地下研究室。
採光不好,只靠著一盞瓦數不高的黃光燈泡來照明,空間也狹小,幾個高櫃上堆滿了煉金術的器具與材料,一張磨損得差不多的桌子上頭擺著不少瓶罐,還有一些…外行人根本看不出來要幹什麼的工具。被這些東西堆滿後,整個研究室最多最多也只能容納三人了,而且一個人還必須是坐在椅子上才行。
據椿所說,這邊的器具都是從爺爺那一代流傳下來的,有些壞得差不多了,但也因為時代進步,許多東西失傳,想修好也找不到能修復的師傅了。
這裡的空氣悶沉,多年來也積了不少灰塵,其實椿不太喜歡這裡。
今日,椿大概心血來潮、或是想到什麼靈感吧,來到這個研究室裡,面對著那不知還管不管用的古老蒸餾器,滴著這幾日精心調配出來的藥水。
那藥水的顏色鮮豔得讓人不安,據椿的解說,滴到人體上是不會有傷害性的,但聽說那天椿要將它從曝曬的庭園中收回來時,不小心灑出了兩滴,在場的芥川龍之介與夏目漱石親眼見到被濺到的野草瞬間枯萎,成了一個焦黑枯爛的狀態。
就算椿再怎麼解釋,也依然抹不掉兩人看見這情況所造成的陰影。
基本上文豪們不太會去介入椿的煉金術研究。
一方面是不懂,另一方面則是給椿自由的空間。
但時常熬夜,甚至通宵的研究,就會被幾位年長的文豪唸個幾句。
最常看不下去的是森鷗外,甚至會極端的押著椿回房間去休息。
「這次的香草水曝曬的時間比較短,多加一點好了…這邊的也是…」與嘴上說的多加一點並不相符,椿手中的藥水可是豪邁的全數注入。
蒸餾瓶中漸漸飄散出詭異的紫色煙霧,但椿不以為意,還帶著期待的笑容說著,這次能夠成功就好了。
喀喀、兩聲,是通往這裡的書櫃被推開的聲音,椿轉了椅子半圈,往門口的方向說著:「哪位?」當書櫃──密門被推到底後,從後走出來的是帶著溫和笑容的芥川龍之介。
「呀啊,果然在這裡呢。」芥川小心的踏入狹窄的研究室中。
「嗚哇哇哇還有這種地方啊?好酷啊──」在芥川的後頭又探出了一個紅酒色的腦袋瓜──是太宰治。
「…這個時候該說歡迎光臨嗎?」椿親切的笑著,將椅子轉回面對桌子的位置,繼續查看蒸餾的狀況。
芥川走到椿的後方,好奇的湊近她的臉龐,毫不避嫌的接近著她,那間距是椿一轉頭就會親到他的距離。
「在研究什麼?」原先還笑著的表情在看到蒸餾瓶中那不尋常的紫色霧後馬上垮了下來,不安的看著椿。
「每次潛書的時候,前置作業不是都很瑣碎嗎?要準備這個還要弄那個的,所以我研究了一下傳送陣的原理,解算出一些能夠替代的東西,混在一起製成傳送藥水,如果成功的話,之後潛書就只要一瓶藥水就可以了,很方便吧?」椿信心滿滿的解說著,但眼前這台骨董等級的蒸餾器、還有正在被蒸餾的藥水所冒出來的紫色煙霧,不論哪一個看起來都很不妙。
太宰從一進這研究室後,就不斷的東看看西看看,這裡頭陳列的東西實在是太特別了。
每個玻璃瓶上都貼著標籤,以便識別瓶中物,但上頭寫的都是太宰看不懂的語言,只能任由自己的想像,來解釋瓶中的物體。
這邊這個,好像是什麼小動物的骨頭泡在藥水裡的樣子,那邊那個,好像是蠍子跟不知道什麼昆蟲,再過去的瓶子裡,看起來好像是青蛙……。
這一排的玻璃瓶裡好像都是些生物,盯久了難免有些心理陰影,太宰索性移開視線,看向另一排的櫃子。
這一排的東西就讓太宰感興趣了,那是以玻璃碗盛裝的各色珠寶,紅的、藍的、綠的、紫的,還有一些像是雲母、鈷石類的礦石,雖然研究室內光線昏暗,但在微弱光線中所見的寶石反光卻異常璀璨,讓人有身在昏暗礦區中挖到寶石的感覺。
「吶吶椿小姐,這邊這個五彩繽紛的是什麼石頭呢?還是寶石呢?在光線下照耀好漂亮啊──」太宰忍不住伸手要拾起一顆石頭來對光看,但椿一見他要碰觸東西時,卻驚慌的出口說著:「等等、別碰那個──!!」
椿站起身,要伸手阻止太宰的舉動時,不小心被桌腳給絆到,失去重心的她自然而然的向太宰的方向摔去,而太宰見狀後也慌張的伸手要接住她,不料這一出手,手肘卻碰撞到了上排的某一個玻璃瓶,瓶子正受地心的吸引直往地面要摔落,此時芥川機警的伸手要接住玻璃瓶──
但這研究室實在是太狹窄,加上周遭又太多櫃體跟物品的阻礙,芥川沒能接住瓶子,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它在地面摔下、碎裂。
此時椿被太宰勾住了手臂,沒有向地板重重摔去,一手也扶上了地板撐著。
當椿被這一切來得突然給嚇得頭發暈之際,她依然不忘緊張的看向地面那被摔碎的玻璃瓶究竟是什麼。
朦朧的視線只看見碎裂一地的玻璃殘片、黑紫色的液體、在地面的中央有一條藍黑色的蛇在蠕動著。
下一秒,地面發出了不尋常的藍色光線。
「怎、怎麼回事?」
藍色的光線分成好幾路,用著極快的速度,以蛇為中心向外擴散成圓,勾勒出複雜的煉成陣,而三人正好都在煉成陣的範圍之內。
「糟、糟糕,快退──」椿還來不及說完話,三人就被煉成陣所發出的強烈光芒包圍住,身體好像被無形的手揪住,往陣內的分向拖去──
「──退開……咦?」再次睜開眼的椿,眼前所見的風景完全變了一個樣。
前方就是海,這裡好像是碼頭,旁邊是一排鐵皮倉庫,上頭做著編號。還能聽見商船的鳴笛聲,吹上身體的風帶著苦鹹的味道。
「這裡是?」椿轉頭看了看四周,既沒有見到芥川,也沒看見太宰。
「什麼人?」一個低沉的嗓音從一旁傳出,後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從一旁的小路竄出不少身穿黑色西服、戴著墨鏡的人,手上的槍上膛的金屬摩擦聲,一瞬間,椿就被所有黑色西服的人拿著槍指著。
「膽子真大啊?這裡可是港口黑手黨的地盤,試問這位小姐在這裡做什麼呢?」黑服的人之中讓開了一條路,從那裡走上前的,是位戴著黑色帽子、披著黑外套的男性,鮮明的暖橙髮色中長髮掛在左肩上,在這一身黑的裝扮上顯得格外顯目。
「………你說什麼?」椿揪了眉,困惑的用著英文回應。
「………哈啊?」而對方聽見不是日文後,也錯愕的皺起眉,看著椿。
「椿椿椿椿椿小姐!!!──咦?」太宰手中還死命的揪著誰的衣袖,大聲的喊著椿的名字,但定睛一看後,手中揪的並不是椿,而是芥川的衣袖。
「……太宰君?」芥川十分困擾的看著太宰。
「咦咦咦芥川老師?十分抱歉!!」太宰慌張的鬆開他的衣袖後,才開始環顧四周。
周遭兩排是各式各樣的攤販店家,人來人往的一般民眾,是條滿熱鬧的商店街,但是個從未來過的陌生地方。
看來好像是被那奇怪的煉成陣給傳送到其他地方了。
但左右巡視了一番,卻不見椿的身影。
「糟糕,椿小姐呢…」太宰正要往前幾步找尋椿時,被芥川一把勾住了後領。
「等等,太宰君,先別亂跑,這裡是個陌生的地方,就算亂跑也只是徒增迷失的可能性,再加上…」芥川眼神看了看周遭的人們,大概是芥川與太宰兩人的服裝與他們不同,一人是古樸的和裝,另一人是鮮紅色的羽織,吸引了不少好奇的目光往兩人身上看著。
「嗚、但是椿小姐…」太宰低下了頭,像個孩子一樣一臉想哭的不安模樣,芥川像安撫孩子一般伸手拍了拍他的頭,說著:「我們先確認一下這邊的位置,再尋求是否有人能夠協助吧。」
在芥川收回手時,太宰看見芥川的手緊緊握著,好像微微的在顫抖。
……希望椿小姐沒事啊。
往前幾步後,太宰聽見了一旁傳來小孩子的聲音說著:「嗚哇-你看那兩個人,穿著打扮好時髦啊,果然都市人就是不一樣呢。」而一旁被他拉著的少年則困擾的說著:「別、別這樣指著人家啊,啊啊啊你看他們看過來了啊──」慌張的在原地左右顧盼,不知如何是好。
太宰看見兩人都是年輕人,又是小孩子的年紀,便不多顧慮的走上前去:「啊啊,你好,我想請問一下,請問這裡是哪裡呢?」
小孩子的那位──是位金髮、身穿著鄉村感的藍色吊帶褲,肩後還掛著一頂大大的草帽的男孩,他眨了眨水靈靈的藍色眼瞳,很大方的說著:「這裡是橫濱的商店街喔,你們是外地人嗎?還是外國人呢?」
另一位少年──是位白髮、留著不對稱的奇怪髮型的少年,一樣也是穿著吊帶褲,但設計上新潮了些,但明顯襯衫與褲子不合身,還掛了一條過長的皮帶。他慌張的說著:「你、你們,看起來好像不是這裡的人呢…」
「是的。」芥川緩緩的從後走了過來,看著他們兩人說著:「我們在這裡迷了路,也和一同來這裡的人走散了,想請問一下哪裡能夠求助呢?」
芥川溫和的態度與優雅的舉止,讓白髮的少年看傻了幾秒。
「找人?那麼就來我們偵探社吧,亂步先生一定能馬上找出來的。」金髮的少年帶著無邪的笑容說著,聽聞這些後的白髮少年也頻頻點頭:「啊、對,沒錯,亂步先生很厲害的,還有其他人也會幫忙的。」
在那之後,馬上作出回應的是太宰:「真的?那麼快點帶我們過去吧。能快點找到椿小姐也是好事,吶?芥──」
「好好。」芥川一手擋住太宰的嘴,不讓他繼續說下去:「那麼就有勞兩位了帶路了…?」,隨後優雅的笑著,面對眼前的兩位少年。
他們點了點頭,熱切的帶著兩人前往他們口中所說的偵探社。
那是位在一個三角岔路口的街上,一幢紅磚外觀的高樓。
雖說是高樓,但也不是太高的樓層,裡頭還附設有電梯這點倒是滿高級的。
他們領著芥川與太宰兩人坐上電梯到某個樓層後,來到一個門口掛著『武裝偵探社』門牌的地方。
看來微妙,但似乎是個公司名號。
芥川一路上謹慎的在記錄四周狀況,但另一邊的太宰卻好像初次來到觀光地的小學生一樣,不斷被新奇事物吸引走目光,看他這小孩模樣,芥川開始覺得胃疼。
「到了,請進。」兩位少年很有默契的一起推開了門,邀請兩位入內,內部潔白壁面,加上簡單的裝潢,是個簡約卻不失品味的空間。
「有客人喔-亂步先生在嗎?呃、太宰先生!都已經快要中午了你怎麼還在睡呢?有客人來了喔?快點起來啊──」白髮的少年往沙發上一個癱軟狀態的男性用著敬語的說著,但沙發上的人只是揮了揮手說:「不行啊敦君,今天的天氣實在是太過於適合自殺了,但是國木田君就這樣把我從河裡拖回來了,你知道被破壞了夢想的男人是不可能會有希望存在的嗎?沒有了希望就不會有幹勁的,這都是國木田君的錯!」
「這是什麼理由啊!」白髮的少年很困擾的大聲吐槽著。
「啊啦?有客人啊?咦──看兩位的穿著感覺不像一般人啊。」另一旁走出的是位身材高挑、留著俐落的黑短髮、還有一身黑長裙的女性,視線上下打量著芥川與太宰兩人。
「那、那個…」太宰本想出聲說什麼的,但卻被芥川一手示意別說話,乖乖閉上了嘴,芥川嚴肅的表情馬上換成溫和的笑容,溫文儒雅的姿態開口說著。
「您好,我們初次到這個地方來,與一同前來的人走失了,我們希望能夠藉由你們來幫我們找回她,方便的話,能夠委託你們嗎?」
原先還癱在沙發上的男性聽聞這番話後,緩緩的從沙發上坐起,並站起身來,抖了抖身上的米色大衣外套,臉上掛著認真的表情:「找人嗎?是女性嗎?願聞其詳。」
白髮的少年則是用著不安的眼神,看向了那位男性,似乎是想說什麼,但最後還是什麼也沒說。
那位男性招呼太宰與芥川坐下來,而他則在兩人對面的椅子坐下,一旁的白髮少年也被男性催促的坐在他的身邊,就這樣四人面對面的開始會談。
「你好,我是太宰治,目前負責接洽的人因為公務外出了,就由我來為你們服務。那麼,該怎麼稱呼兩位呢?」那位男性帶著公事專用的笑容,向兩人示好。
但兩人一聽見對方的名字後,雙雙愣了幾秒,在芥川身邊的太宰原本想出聲說話的,還是被芥川一手下了禁語令。
「你好,太宰先生,我是隆之助,而這邊這位是我的弟弟修治,我們從遠地來到這裡旅遊,但沒想到一下子就和同行的一位姑娘走散了,她的名字是椿,年紀二十歲,但外表看來更年幼些,身穿著白色的洋服,金髮碧眼的模樣與西方人十分相似,應該頗為醒目,但讓我們擔憂的是,她並不會說日文。」
而在芥川一旁的太宰明白,畢竟是身在不熟識的地方,加上方才他們所說的人名好像都有些熟悉(甚至聽見了跟自己一樣的名字),直接暴露自己的本名也不妥當,基於這些問題而選擇隱瞞的芥川老師,謹慎起見,這是目前最好的方法。但比起被更名為修治,讓他更驚訝(還有開心)的是現在的身分竟然是芥川老師的弟弟。
「二十歲、像外國人的女性啊……」那位同樣名為太宰治的男性,有著一頭蓬鬆自然捲的黑髮,秀麗的臉龐,長相各方面都與同名同姓的他一點相似的地方都沒有。
一旁白髮的少年倒是一臉明白他那一旁的太宰內心在想什麼似的,無奈的嘆了口氣,向芥川兩人介紹著自己:「我的名字是中島敦,請多指教。」
中島敦──這個名字在芥川兩人的腦內浮現的完全是圖書館裡,他們所認識的雙重人格少年。
果然這個世界不太對勁,芥川對於方才隱瞞身分的舉動,深感正確。
「那麼想問一下,還記得是在哪裡走散的嗎?」男性──黑髮的太宰笑著問。
「嗯…不太記得了,回過頭來就發現走散了,但四處找也找不著了。」芥川回著。
「敦君,你們是在商店街遇到的嗎?」黑髮的太宰問著那位白髮的少年。
「是的。」少年──中島敦點著頭。
「嗯…商店街那人來人往的,走散了也是難免的事。賢治君,能麻煩你把那附近的監視器資料調出來一下嗎?大約在走散的前後一小時之間的資料。」黑髮的太宰轉向另一方的那位金髮男孩說著。
「好的,我明白了。」被換為賢治的金髮男孩充滿元氣的回答,並迅速的開始動作。
「現在國木田先生跟谷崎先生剛好都在跑任務,等等需要跑腿就讓我去吧?太宰先生。」敦詢問著黑髮的太宰。
「當然──不過我也要陪同。」黑髮的太宰認真的表情,嘴裡用著只有兩人才聽得見的聲音說著:「剛剛那些條件聽來就是個相當別緻出色的美人啊,這樣的美人無論如何都要見一見,如果是溫柔可人又願意跟我殉情的美女的話,那可就是我最理想的女性了啊…!」
「果然…」敦已經懶得吐槽,一臉無奈。
「…那、那個,哥哥?」另一邊,紅髮的太宰扭捏的向芥川喚著從來就沒喚過的稱謂,並詢問著:「交給他們真的沒問題嗎?」
而芥川則是回以一個溫和的笑容:「嗯,我相信他們都是好人,一定能幫我們找回椿小姐的,安心吧,修治。」
聽見這樣的喚名還有這溫和有如神明一般的笑容,太宰深深的覺得心臟被重擊了一百下,開心到快要死掉了。
「是、是的,哥哥大人。」他雙手掩著臉,努力抑制興奮到幾乎要跳起來的舉動,在開心死之前,好像會先憋死的樣子。
「嘛,在這橫濱裡,找人對我們偵探社來說是相當簡單的事,無論在哪我們都好辦,但若是在港口黑手黨那裡的話…」黑髮的太宰垂下眼簾,板起讓人無法捉摸的表情。
「『港口黑手黨』是…?」芥川好奇的出口詢問。
「…這個城市的黑暗地帶,在他們眼中只有利益與忠誠,要跟他們談條件的話就不是三言兩語能達成的了,但願你們所找的椿小姐,不會落入他們的手中。」黑髮的太宰苦笑了一下,隨即站起身來問著:「你們要喝什麼好呢?咖啡?熱茶?還是其他什麼?」
「──以上報告,那位女性該如何處置,有勞首領決定。」他禮貌的拿下頭上的黑色帽子,並收於胸前,畢恭畢敬的向面前被稱為首領的男性報告著。
「你說,一位不會說日文的外國女性嗎?身上是否有其他異樣的物品,或是擁有異能之類的?」那位首領嚴肅的詢問著。
「根據帶回來的一整路上,既沒有掙扎,也沒有想逃脫的意思,身上除了一些女性的飾品之外,並沒有攜帶其他物品了。」他回想起將她帶回黑手黨總部這一路上的事,雖然他也不是不懂英文,但那位女性一直用著正統的英式腔調,加上很快的語速一直向自己問東問西的,也是惹得他心煩,最後只用了一句怒吼的Shup up結束了她所有的發言權。
「中也君,能麻煩你帶那位女性過來讓我見見嗎?」首領勾起企圖著什麼的笑容,向他如此要求著。
「我明白了。」沒有任何意見,他隨即答應後,向一旁的部下使了眼色,入口的大門緩緩推開,一襲白色洋服的身影被從後推了一把,並上前了幾步。
她──椿帶著疑惑的眼神,環顧了一下四周的空間。
黑紅色調的低調奢華裝潢,還有一整面牆的玻璃帷幕設計,從這裡能夠眺望整個城市的景緻,椿從來沒有見過高樓的景色,從不知道原來從高處所能看見的區域,是這樣的廣泛,她被那景色給帶走了目光,遲遲站在原地望著外頭。
「嘖…」那位一身黑打扮卻擁有暖橙色長髮的男性,不悅的發了一聲響。
但面前的首領卻笑笑表示不打緊,出口用英文向她說著:「這位小姐,您叫什麼名字呢?」
終於聽見了自己聽得懂的語言,椿很驚訝的轉向看那位首領,並向他的方向走了過去:「你好,我是椿……終於有能說英文的人了,真是太好了。」她鬆了一口氣,笑看著那被人稱為首領的人物。
他一身黑、留長的黑髮在後頭紮了馬尾,瀏海向上梳去露出了額頭,脖上掛著一條暗紅色的圍巾,眼瞳是讓人有些恐懼的赭紅色。
當她轉向過來後,首領才發現她纖細的手腕被黑色的手銬拘束著,首領向那位暖橙色髮的男性指示著,要幫她解開手銬,暖橙色髮的男性皺了下眉,像是顧慮著什麼似的,但首領泰然自若的表現,讓他不得不從命。
暖橙色髮的男性從衣服口袋裡掏出一把精緻小巧的黑色鑰匙,走向椿的面前,將她的手銬開鎖,在手銬喀擦一聲開了鎖、鬆脫後,椿看著重獲自由的雙手,溫和的笑著對那位男性小聲的說著謝謝。
但那位男性瞬間刷紅了臉,隨即撇開了臉,嘴上又嘖了一聲,好像很生氣的樣子,再次走到一旁去。
「椿小姐,妳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首領問著。
「嗯──我不知道呢。」椿照實的回答,一般人會有的恐懼心理或是不安表現,在她身上完全看不見,可見她是真的完全不知道自己現在身在何處,也不知曉眼前這個人是什麼來頭。
「這裡是港口黑手黨的總部,我是黑手黨的首領──森鷗外。」
「森…先生?」她愣住了,在椿的腦內浮現的,是在圖書館中,那位身穿白色軍服,總是嚴肅表情的軍醫,真的有這麼剛好嗎?竟然遇到了同名同姓的人。
「喂,這位小姐,你眼前的這位可不是一般的人物,行為舉止上可要放尊重點啊。」暖橙色髮的男性低沉的出口訓著,讓椿意外的是,這一路上完全不願意跟他說話的人,竟然是用英文跟她說這些話的,之前還一度以為對方聽不懂英文呢。
「咦?你會說英文的嗎?剛剛一路上你都不回我,我還以為你是不是不懂呢…」椿很開心的向他的方向走近了幾步,但他戒備的向旁邊退了幾步,嘴上說著妳別過來。
「你叫什麼名字呢?你的髮色很漂亮呢,你是外國人嗎?眼睛也是藍色的呢。」椿並沒有注意到他一臉不希望她再靠近過來的樣子,那位男性很困擾的看了看首領的反應──但首領只是一臉笑意,一手撐著下巴,像在看戲一般的看著兩人互動。
「中、中原…中也…」一付被首領給打敗一般的,他認輸的嘖了一聲,並結巴的報上自己的名字。
「…中也先生?」聽聞這名字後,椿再次愣了幾秒,她想起的是圖書館裡那位金髮,身高不高,雖然眼神兇狠,又愛酗酒,但是個溫柔、心地也非常善良的詩人。
「名、名字…?」對於突然被這樣親暱稱呼名字,名為中原中也的男性困擾的皺起眉來,很不習慣的樣子。
「椿小姐,恕我直言,您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吧?」首領臉上雖然掛著笑容,卻感覺僅是皮笑肉不笑的違和感,讓人背脊一涼。
「………。」在知道兩人的名字剛好與自己所認識的另外兩人相同後,椿開始有了戒心,這個世界上不會有這麼巧合的事情,雖然不知道被那煉成陣傳送過來的這裡到底是哪裡,多半也是另一個空間吧,但被眼前這人一語說中不是這世界的人,更讓椿的內心一陣緊揪。
他不像是猜測,而是完全明白椿的狀況。椿雖然沒見過這個人,但直覺告訴自己,這個人不是普通人。
「您為什麼會來這裡呢?查爾斯的女兒──不,你應該不是他的女兒,而是他的後代吧?」
「為什麼你……」椿捏緊了雙手,這份不安的心情逼得心臟好疼。
雙方沉默了一陣,首領依然掛著那假面般的笑容,而椿則是不發一語的別開眼神。
首先打破沉默的,是首領。
「對於您的家族所遭受的命運,我深感遺憾,但您放心,那都是陳年往事了,我不會追究那些,也不會對您造成任何傷害……就當我們黑手黨欠狄更斯一族一個人情吧。中也君?」
「有什麼吩咐?」中原恭敬的回覆。
「安排讓椿小姐下榻的地方,這幾日就麻煩你照料她了。」
「是的…呃、首、首領?」中原不明所以的看著首領,但也不敢反駁什麼,只能用眼神表達自己的疑惑。
「我們黑手黨實在愧對於狄更斯一族,那個事件發生時中也君雖然還是小孩子,但在黑手黨裡也有所耳聞吧?」
「是的,的確有聽說過。不過──」中原之後的話,就被首領完全無視了。
「中也君是我很器用的部下,椿小姐也不用客氣,需要什麼儘管說。」首領對椿釋出善意,但臉上那個笑容真的沒有溫度。
而椿向後退了幾步,帶著抖音開口說著:「你就是、讓我們的家族──」臉上是恐懼與心痛交雜的表情。
在椿的記憶裡,確實知道有這麼一個組織,對自己的家族迫害,才讓父親與自己必須不斷逃亡,父親也因身體無法負荷而染上疾病逝世的。
而眼前這個人,正是那個組織的首領嗎?
「不,椿小姐。」首領苦笑著:「很抱歉的,那是上一代首領所造下的惡源,直到我上任時,有曾想過要親自對貴家族致歉,但無奈通往你們世界的道路全部都被複雜的術式封閉,我的部下裡也沒有能夠解開那術式的能人,既然椿小姐來到這裡了,就讓我做個道歉吧,您需要什麼儘管開口,亦或是現在向您跪歉也行。」說著說著,首領站了起身,好像真的會要跪下來道歉似的,而椿慌張的制止他的行動,要他快快坐回位置上。
「…不,那個──」椿想著,既然都說到這個程度了,那麼照實說明也沒有關係了吧?便說著:「依時間點來推算,那畢竟也是好幾年前的事情了,你說的應該是實話,我願意相信你…不過我並不是要來復仇或是什麼的,我只是不小心發動了傳送陣過來到這個世界的,我只希望能與走失的幾位朋友一同回到我的世界而已。」
首領瞪大了眼,有些錯愕的看著眼前這個女孩。
他錯愕的不只是這女孩不但沒有復仇心,而且還願意相信一個幾分鐘前才剛見面的陌生人。
該說是天真呢,還是完全就不知道仇恨跟復仇是什麼呢。
森鷗外回想起多年前的那場家族鎮壓之爭,可是泯滅人性喪盡天良的程度。
或是說……其實這女孩,根本不知道那場鎮壓的真實面貌呢?……看著她的態度,或許正是如此了。
「……他的後代其中一個家族是煉金術界的權威,看來就是椿小姐的家人了吧。這樣繁雜的術式也需要有相當能力的煉金術師才能發動陣式呢,看來椿小姐也非一般等閒之輩啊……朋友也一起嗎?那麼中也君,就帶椿小姐去找他朋友們吧。」
「是的。」
「對了,椿小姐的朋友是什麼名字呢?有什麼特徵嗎?」
「那個…」
此時,通往這職務室的門被敲了響,並沒有等待首領的回應,對方便逕自開了門,走到首領的面前。
對方是個穿著黑長袍的男性,深黑髮的末梢卻是白色的,相當特別。一手捂在嘴前,悶咳了幾聲。
首領並不為對方的失禮而動怒,反而一臉習慣的模樣,笑對著他說:「真快就結束任務了呢,真不愧是你呢,龍之介君。」
「首領可別看他獨來獨往的,他可是進步了不少喔?吶、芥川?」
「這只是我份內之事。」那位男性再次悶咳了幾聲,似乎身體不太好的樣子,的確,他的臉色十分蒼白。
但讓椿再次感到錯愕的,是方才首領與中原兩人稱呼他的名字,龍之介?芥川?
難道這裡是平行世界嗎?與自己一模一樣的人所存在的另一個世界,但是眼前的,不論是森鷗外、中原中也,或是方才進來的這位,不論長相跟聲音,還有性格,都與自己所認識的他們完全是不同人。
「報告的話先稍等一下。椿小姐,還是先帶您找到朋友比較要緊,您的朋友是什麼名字呢?」首領將注意力放回椿的部分,並再次詢問著。
椿思考著,既然這個人跟芥川先生一樣的名字,那麼要是把芥川先生的名字報出來,也就不好辦了吧。
當時三人都在煉成陣的有效範圍內,又是那麼狹窄的研究室,那麼,除了芥川先生之外,太宰先生應該也被一同傳送了過來,那麼──
「我的朋友的名字是,太宰治。」只好,報上太宰先生的名字了,至少這樣就沒問題了吧。
「…咦?」
「哈啊?」
「唔…?」
眼前的三人在聽見這名字後,不約而同的做出了十分驚訝的反應。
「嗯…?」看著三人臉上都掛著複雜的表情,椿不懂究竟是怎麼了,只能一愣一愣的看著他們。
「這邊狀況如何?」黑髮的太宰走向金髮少年的身邊,詢問著調查狀況。
「前後一小時的影像都沒有類似的人呢。」金髮少年盯著螢幕不知幾個小時了,卻依然一無所獲,另一旁黑短髮的優雅女性在稍早前也加入一同協助搜尋的行列。
「這裡也沒有呢…」那位優雅的女性揉了揉酸澀的眼睛,疲憊的回報著。
「還是我上街去問問呢?這樣顯眼的目標,應該會有目擊者。」白髮名為中島敦的少年向黑髮的太宰提出自己的想法,但卻被他阻止了。
「剛才我已經將這件事情聯絡給國木田君了,在任務之餘,他們也會同時進行搜尋的,這點倒是不用擔心…」
「太、太宰先生。」中島敦突然頓了下,沉下了表情,並向太宰投以一個不安的眼神。
他聽見了遠方傳來的腳步聲,是往這裡前進的。那有些沉重的腳步聲,雖然人數不多,但一般人的腳不不可能如此沉,距離上次聽見這樣的腳步,是遇見港口黑手黨的人時。
「是港口黑手黨的人!」中島隨即擺出備戰態勢,而一旁的黑髮女性與金髮的少年也站起身來,往偵探社的門口看去,戒備著。
「什、什麼?發生什麼事了?」另一邊在沙發區中等待的紅髮太宰打直了背脊,緊張的問著。
「…不知道在這裡管不管用呢。」芥川將手上閱讀到一半的書闔起,朱紅色書皮上的書名雖被手遮了住,但最底下的作者名稱寫著──芥川龍之介。
碰、的一聲,偵探社的門被毫不留情的推了開,往後面的牆上撞了去,發出了不小的聲響。
「…麻煩死了,喂,把太宰給我交出來,我保證不會殺了他,只會把他剁成爛泥沖進河裡。」推開門的是戴著黑色帽子、身披黑色外套,留著暖橙色中長髮的──中原中也。
「嗚──噁,是醜蛞蝓。」黑髮的太宰露出相當嫌惡的表情,還有一付快吐出來的動作。
「咳咳…太宰先生在嗎?」而後方出現的是一深黑長袍,黑色髮但髮梢卻是白色的──芥川龍之介。
「芥、芥川!」中島相當憤怒的唸出他的名字,一付不分青紅皂白就是要衝上去揍他一頓的樣子。
「喔喔?這是偵探社對待客人的樣子嗎?真是充滿熱誠啊,感動得都要落淚了。」中原調侃的說著。
「客人?怎麼看都不像啊。…嗚噁、不、不行,再多看一秒中也的臉就要吐出來了、嗚-」黑髮的太宰抱著肚子,做出非常不舒服的樣子。
「去你的…既然偵探社這樣熱烈歡迎,那麼我們這邊也就不客氣了啊?」中原睜大了眼,正要向黑髮太宰的衝去揍他一拳時,後方卻被誰給揪了住外套袖口,那人從中原與芥川兩人的並肩的距離縫隙間竄了出來,用著少女的聲音說著:「太宰先生在嗎?」往偵探社的內部左右找尋著。
身著白色的精緻洋服、留著一頭金黃的長髮、湛藍的眼瞳、看來年幼的臉龐,口裡所說的,是相當正統的英式腔調英文──從這些顯眼的特徵看來,那位女性正是他們所要找尋的人──
「椿椿椿椿小姐!!」紅髮的太宰馬上站了起身,嗚哇哇的像個小孩一樣要衝向椿的面前,但卻被中島一手阻擋,說著對方很危險,別過去。
「太宰先生!啊,太好了,芥川先生也在呢,對不起,你們沒事吧?」椿很自然的走向了太宰──紅髮的那一位,還有身著和服,帶著溫和笑容的芥川的方向走了去。
「不,我們沒事,妳沒受傷吧?」芥川溫和的語氣,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頂,憐愛的看著她,一旁紅髮的太宰還是像個孩子一樣,緊緊抓著椿的手,嘴上一直唸著太好了、太好了。
除了這三人之外,其餘的全員,包括港口黑手黨的兩位,都露出不明所以的表情。
「剛才她是叫他們…太宰?芥川?」中原疑惑的表示。
「我是在這裡啊?是說這位女性──美麗溫柔可人,超級理想型…」黑髮的太宰用著憧憬的眼神看著那位女性。
「那個、現在不是想這個的事情吧…」聽見身邊的太宰這番話,中島困擾的吐槽著。
「咳咳…」另一邊芥川則是又悶咳了幾聲。
「對了,得快點回去家裡才行。」椿看往牆上的時鐘,已經是下午五點了,雖然不知道平行世界裡的時間是否相同,但也在這個世界裡待了不少時間。
「椿小姐知道怎麼回去嗎?」紅髮的太宰擔心的問著。
「煉成陣是雙向門,只要研究室裡的陣式沒被破壞,在這裡畫出相同的煉成陣的話,就能回去了。」
「不過,那個陣式,是無意間發動的,印象中是個滿複雜的樣式…」芥川擔憂的說出重點,讓椿不安的揪起了眉,低下頭去,很苦惱的思考著。
幾秒後,椿小姐對著門口處的中原吆喝著:「那個、中也先生?可以請你幫個忙嗎?」
原先已經打算轉身要回去總部的中原,不悅的嘖了一聲,這世界上除了首領之外,根本沒人敢這樣叫自己做事情,但基於首領的命令,還是轉了回來,因憤怒而扭曲的臉回著:「幹嘛?」
「我需要一些材料,能幫我找過來嗎?」椿露出相當純真的笑容笑著請求。
青蛙乾、蠑螈乾、廣藿香、風鈴草、活水、方解石、雲母、還要一條不到十公分的蛇。
怎麼看都是不知哪個古老世紀的魔女要施展黑魔法的材料清單,中原也只能氣呼呼的開始聯絡部下找齊這些東西。
而椿則是向偵探社借了粉筆,在偵探社一處空曠的地板上,開始畫起陣式。
完全不需要任何工具輔助,就能畫出完美的圓,這讓在場的各位著實的佩服。
「椿小姐是魔法師嗎?」黑髮的太宰蹲下身子,向正在往圓裡寫著不知道什麼文字的椿詢問著。
「不,是煉金術師,只要有心的話,無論是誰都能簡單的上手喔。」不是隨口說說的認真模樣,讓太宰又更感興趣些的多問了幾個問題。
「煉金術,真的能煉出黃金嗎?」
「可以喔,什麼都可以。」
「真的?」
「嗯,是的。」椿點了點頭,多畫了幾筆後,才繼續說下去:「唯一無法煉成的,是無法回溯性的東西,特別是生命體。」
「所以,起死回生之類的,就辦不到了,對吧?」黑髮的太宰的笑容中,帶著哀愁。
「…不可以喔,喚醒已故之人的煉金術,是禁忌喔。」椿停下手上的工作,輕輕的伸手握住了他的手,這樣的舉動,不只是太宰本人,連同一旁在場的人都驚訝的直往這裡看,其中幾個人的眼神是帶著憤怒還有不悅的。
「思念的人,是存放在心裡的,不論心裡有多少的遺憾跟不捨,為了私慾而去復活本就不該存在於這世上的人,對於那個人而言,也是種困擾吧?」她溫柔的笑著。
看著她的笑,還有從細滑的手心傳來的溫度,太宰愣了幾秒後,便雙手將她握過來的手捧握起,帶著閃亮亮的眼神湊近的說著:「椿小姐,雖然很唐突的,但是請問您願意跟我一同殉情嗎?」
「…殉情是、什麼?」椿疑惑的看著他,不到幾秒後,太宰的手臂突然感到一陣重力的敲擊,痛得他馬上收回手,在自己還沒反應過來時,脖子上感到一陣冰涼。
「失禮了,不過我對於你方才的發言跟舉動,非常的不高興呢。」身著和服的芥川先生用著迅速到無法讓人置信的速度,將手上的書本化作一把長刀,直直指向黑髮的太宰的脖子上,另一手則是將椿拉到自己身後。
「哎呀呀。」黑髮的太宰一點也不害怕這樣的威脅,只是苦笑了幾聲。
但下一秒,芥川突然感覺到一陣黑影直往自己的方向衝來,但速度之快,讓芥川無法做出防禦之時,一把鮮紅的鐮刀呼嘯而過,斬斷了那突如其來的黑影。
「等等,我可不允許你偷襲芥川老師跟椿小姐啊。」紅髮的太宰手中緊握著那鮮紅的鐮刀,相當不悅的瞪著發動攻勢的那個人──
「我也不允許你傷害太宰先生。」是那位全身黑的芥川,又再次從他的黑色外套裡變形出有著獠牙的漆黑野獸,要往他的方向撲過去。
「好了好了,這是我不好,芥川君,住手。」黑髮的太宰伸出手碰觸那再次撲過來的黑獸後,發出一陣強烈的藍色光芒,而那黑獸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太宰先生…!」全身黑的芥川皺著眉,不解為何要阻止自己的望向黑髮的太宰。
「那個啊──」在一旁完全無法介入的中島,相當無奈的開了口,提出自己的疑惑:「總覺得從剛才開始,好像就一直聽見重複的名字,到底是在叫誰……」
「啊…」紅髮的太宰一驚,糟了,剛才叫得太順口,直接叫出了芥川老師的名字。
「呀啊,沒辦法呢。」芥川老師的表情,卻是一臉反正遲早會被發現的,一點也不意外的表情,將手中的刀變換回那本紅皮的書,笑著對黑髮的太宰說:「不好意思呢,一開始向你們撒了謊,我們兩人的名字,還有來歷。」
「我們是從另一個世界來的,但是無意間被傳送陣送往這個地方,因為相同的名字,以及基於保護椿小姐的考量,才做了這樣失禮的舉動,還請你們見諒。我的名字是芥川龍之介,本業是小說家,而這邊這位──」芥川指向一旁的他,說著:「他是太宰治,也是小說家。」
「名字…一模一樣。」中島驚訝的看著眼前這四位名字完全相同的人,一臉不可思議。
「不只是這兩位相同而已,其實…中島敦先生,在我們的世界裡,也有相同叫著這名字的人。」芥川補充說著。
「敦?」椿指了指那位白髮的少年,向芥川詢問著,而芥川也點了點頭,表示這個人確實是這個名字。
「那邊那位戴著帽子的先生,也跟中也先生一樣的名字呢,還有他們的首領,跟森醫師是一樣的名字。」椿向芥川說明著這些時,突然想起了以前研讀的書中所寫的內容,她突然伸手揪住了芥川的衣袖,向他說著:「平行時空,這裡應該就是圖書館的平行時空,我明白了,我知道怎麼回去了──」鬆開了手,轉向方才畫到一半的煉成陣上,用手抹去了部分的字跡,填上新的文字。
「喂,小姑娘,妳要的東西已經送來了。」中原捧著紙箱,帶著不舒服的眼神看著箱內的東西,雖然在黑手黨裡,再怎麼血腥暴力的場面都看過,但還是對這種巫術的詭譎小東西感到一陣反感,特別是那個乾掉的青蛙跟蠑螈。
「嗯,都沒漏失掉。」椿確認後,從口袋裡抽出一條手帕,隔著手帕將箱內的東西一一挑出,放在剛畫好的煉成陣上。
「我們來的時候,不是打翻一瓶黑色的液體而已嗎?怎麼還要這麼多東西?」紅髮的太宰提問著,而椿則是笑笑回答:「啊啊,那些是長年浸泡在藥水裡,都已經化在水中的關係喔,那裡面的成分就是這些。」
所以那灘黑漆漆的水裡面就是這些青蛙跟蠑螈的水嗎…看來是的。
看向那條還在蠕動的蛇,真是讓人卻步。
但椿似乎一點也不怕那條蛇,還將牠放在陣中說著:「等等就拜託你囉。」任由牠四處滑行。
眼看椿完成了術式的佈陣後,相當有自信的向自己所熟識的芥川與太宰說著可以回去了,並看向在這個時空裡所遇見的人們。
「對不起哪,很唐突的出現,給你們造成困擾了,但我們有不能再到這裡來的理由,所以也沒辦法給大家一個謝禮…」說著,椿就將脖子上的項鍊取了下來,捏在手心中。
芥川、太宰、椿,三人一同站在煉成陣的有效範圍內,正當椿要發動術式時,原先站於遠處,一點也不關心的中原突然走近幾步,叫住了她。
「喂,小姑娘。」中原將手上的手機塞回大衣口袋,依然一臉嫌麻煩的說著:「我們家首領要我傳話給妳,聽好了啊。」
『即使折翼,心依需飛翔。』
簡短的一句話,中原一字不差的唸了出來。
椿聽完後,沉默了半晌,之後才慢慢的勾起嘴角笑著說:「替我向森先生道謝。」
椿將握著項鍊的手伸至前方,嘴上唸著神秘的語言,手中的項鍊上所鑲嵌的寶石漸漸發出光芒,應聲而碎的落到地面的陣式上。
那條四處遊蕩的蛇,像是明白自己的使命似的,不知何時已移動到陣式的中心點,從蛇所在的中心向外點亮陣式的文字,發出強烈的藍色光芒,將三人包圍住。
因刺眼而無法直視,一旁的人紛紛別開視線或是閉上眼,直到光源消失後,他們三人原先所在的地方,空空如也,連同地面的煉成陣文字、擺放的祭品、那條蛇,都一起消失了。
在此時剛好回來的國木田獨步與谷崎潤一郎,正好撞見這一幕。
「等、等等,剛剛那陣光是怎麼回事?是你做的好事嗎太宰?還有為什麼黑手黨的人會在這裡?」腦袋接收太多不能理解的事物,國木田大聲的吆喝,逼問著太宰。
而太宰只是傻呼呼的笑著:「才不是我的錯喔?是敦君帶回來的客人喔,你應該去問問敦君的。」然後將一切責任推給一旁的中島,自己找個空隙時間開溜了。
「敦君?請你好好解釋這是怎麼回事?」面對國木田的質問,中島嚇得冷汗直飆,結巴的什麼話也說不好。
「吶──前面那個矮小蛞蝓君──」
中原在與芥川分別之後,後方無聲無息一直跟蹤著自己的傢伙,從一旁的小巷裡竄了出來,一臉調皮的向他打招呼。
是太宰治,不務正業又翹班出來的薪水小偷。
「呿,怎麼?決心要來跟我一較高下了嗎?我全力奉陪到底啊,這個混蛋青鯖。」中原做好了迎戰準備,但太宰依然傻笑著說:「吶吶中也,你真的一點都沒變呢,面對女性會緊張這點,這樣一輩子都交不到女朋友喔。」
「關你屁事!!再說了那小姑娘一見人就劈哩啪啦的用著英文問東問西的煩死人了是要我怎麼冷靜的跟她回應啊!!」
「一輩子交不到女朋友──!」
「他媽的太宰治你去死──!」
「吶吶林太郎,剛才那個漂亮的姐姐呢?」身穿著紅色洋裝,有著金色捲髮與湛藍眼瞳的女孩噘著嘴不滿的向森鷗外問著。
「怎麼了?小愛麗絲想見那位姐姐嗎?」森鷗外用著相當的低姿態,一臉寵溺的模樣回應,這可是平常人見不著的模樣。
「對!每天在這裡只能看著林太郎真是無聊死了,而且林太郎又這麼討人厭!討厭討厭!」
「嗯-雖然很想實現小愛麗絲的願望,但這件事情果然連我都無法達成呢。」
「為什麼啊?」
「……小愛麗絲,要不要來穿穿看上禮拜買的洋裝呢?粉紅色的那件──」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啊!我不要穿!林太郎真的很討厭,討厭死了討厭──」
之後便是一陣大叔追著小孩跑來跑去的畫面,令人困擾得無法直視。
圖書館一方。
睜開眼後,看見四周是昏暗的狹小研究室,看來是平安的回來了。
「回、回來了,真是太好……哇啊啊啊啊蛇!!」鬆了一口氣的太宰一低頭就看見那隻小蛇盤在自己腳上望著自己,嚇得馬上跳了起來,但在這狹小位置裡,這樣誇張的舉動絕對會又撞上什麼東西,於是芥川便一手揪住了他的後領,帶著生氣的笑容回著:「太宰君,別再惹禍了喔,就算是我也會生氣的呢。」
那個笑容燦爛無比、無比可怕。
「唉……」聽見椿一聲嘆息,兩人馬上將注意力放往她身上,她攤坐在地上,一手捂著額頭,很不舒服的樣子。
「椿小姐,沒事吧?頭痛嗎?還是哪裡不舒服?」太宰擔心的開口問著,但椿搖了搖手,回著:「沒事的,這種傳送陣本來就比較耗體力,休息一下就好了。」
「還站得起來嗎?」鬆開揪著太宰的手,芥川走向她,還不等她回應,就一把公主抱起她,要離開研究室。
「太宰君,去泡壺熱茶來。」
「我明白了!我馬上去!!」
「好點了嗎?」芥川拉了張椅子,坐在椿的床邊。
「對不起呢,讓你們擔心了。」啜飲著手中溫熱的花草茶,椿淺淺笑著,雖然還是很疲累,但至少沒像剛才那樣喘不過氣來了。
「椿小姐真的很對不起…我下次不會再闖禍了…」在一旁坐著的太宰低著頭,帶著哭腔的道歉。
「沒事的,至少我們都平安的回來了,也沒出什麼事情。」椿苦笑著安慰他。
「要不是有遇上那些人,恐怕現在還無法回來呢。」但芥川卻嚴厲的這樣說著。
「嗚嗚嗚嗚真的很對不起──」現在的太宰,只能乖乖道歉。
「不過,椿小姐好厲害啊,那麼一瞬間就能記得煉成陣的樣子,還能馬上知道需要什麼東西,真的好厲害。」太宰很崇拜的說著。
「那個嘛…其實我也是第一次使用那個陣式,也不確定是不是,但直覺就是覺得沒錯。」
「煉成陣裡的文字,不是只要一有失誤,就會差之千里嗎?」芥川提出自己的疑問,雖然對煉金術一點基礎也沒有,但聽說是如此。
「真的嗎?但是我看椿小姐在陣中寫下了不少像是句子的異國文字,感覺本來就很熟悉的樣子。」太宰附和著。
先不說煉金術所使用的文字是什麼好了,總之絕對不是英文,為了回來所畫出來的陣式中,感覺至少也有十來句這樣的文字,如果是第一次使用這樣的陣式的話,那麼又是怎麼能背下那些句子的?
如果說是一開始被傳送時所看見的,那也不可能,畢竟距離陣式出現到被傳送離開的時間,也就那麼幾秒鐘,光看兩眼是不可能看清楚的,更別說記憶了。
聽至此,椿沉默了半晌,放下了茶杯後,伸手指向太宰的身後說著:「那邊,那個書架上,有本紅色的書吧?打開來看看。」
太宰一愣一愣的轉過去,果然看見了她所說的紅色書,站起身來將他從書架上抽出,回到位置上,與芥川兩人一同打開來看。
好像是一本詩集,沒有屬名作者的詩集,使用的文字是義大利文,雖然外皮老舊,內頁也泛黃了,但還是有好好的被整理著。幾頁裡還夾著乾燥的花瓣當書籤。
「這是母親的作品,裡面總共十六篇的詩作,十六條標題,就是陣式裡所寫的文字。要說為什麼會有關連呢……因為母親對平行時空十分感興趣,所以這些詩集的內容,都是寫平行時空的。因為沒有雙親太多的記憶,剩下的只有這些了,看著看著也就會背了。父親是個喜歡把一些生活瑣事編排進去陣式裡的人,所以除了自己人之外,也很難解讀他所寫的陣式內容。」
「真有趣啊…這樣不就像家人之間的小祕密了嗎?」太宰笑著回。
「小祕密…?」
「這些秘密,大概就是椿小姐的雙親,留給妳的禮物了吧。」芥川說著。
「啊,說不定裡面還藏有什麼祕密內容喔,只有椿小姐能夠解讀出來的。」太宰像孩子一般,充滿好奇的說著。
「有空的話,不妨也試著看看裡頭是否藏有什麼訊息吧?」芥川將太宰手上的書拿了過來,合上後,遞給椿。
椿從芥川手上接過書後,盯著紅色的書皮看了幾秒。
「他們留給我的秘密…嗎?」椿小心的將書攬在懷裡,勾起嘴角笑著。
後記:
這篇敲了有沒有兩個月啊(扶額
後面一直想不到結尾,中間又覺得兩邊世界互動是不是太少,一拖再拖就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但因為很多梗在本篇裡還沒公開,這邊就只能用著打啞謎一般的表現出來。
查爾斯˙狄更斯就是寫塊肉餘生記跟孤雛淚的那位大文豪,這邊私設定上本人並不會出場,不如也一起當成平行時空(喂
椿小姐是查爾斯的旁系家族,不過是後代了。
母親是詩人,父親是煉金術師,目前能說明的就如此而已了
但每次要講到正經劇情時都會讓我卡文,必須當個挑戰給他闖過去是吧……
原本打算當個番外篇來寫,然後就敲了1W6字,我也是……不懂我自己。
我還是個安定的芥司黨,真的。(跟隔壁棚的太宰道個歉
因為相同名字的關係,在表現上不知道有沒有造成混亂,之後會多審幾遍,有錯可能會再多補字
這樣的穿越文真的很有趣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可惜椿小姐的身分來看應該無法再過去了啦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哪天我腦洞再來穿越一次好了。(芥川先生很生氣
2017/07/11
留言列表